“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她先轻声问了一句，确定对方的状态。
吕紫瑶没说话，抬起有些无神的眼睛看了苏糖一眼。
似乎思维也有点迟滞，过了两秒，才点了点头。
苏糖看着她，内心五味杂陈。
也许因为都是孕妇，各自的情况也都不寻常，所以更能共感。
她伸出手，拍了拍吕紫瑶的手背。
像是被这个安慰的动作触动到，吕紫瑶眼皮子抖了一下。
她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这一瞬的表情有点让人看不懂。
苏糖无声叹息，想了想，先问了一句。
“压力很大吗，你不用自己憋着。”
“如果可以的话，和我说说吧。”
她大概能猜到吕紫瑶的压力来自哪里，但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能到晕倒这种程度，也许她内心背负的东西更多。
听到这句话，吕紫瑶抬起头来。
发红的眼眶就这么定定望着苏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
苏糖也不逼问，而是轻声说道。
“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你现在不稳定需要休息。”
不过刚说完，苏糖就记起医生的话。
她看了一眼吕紫瑶，迟疑了一下，试探性问道。
“孩子是谁的……知道吗？”
苏糖问得很小心，担心刺激到对方。
要喊男朋友，首先也得知道孩子是谁的啊。
这时候，吕紫瑶像被定格了似的，忽然不动了。
她睁大着眼睛，似乎是想让过度湿润的眼球干涸一点。
但也正是因为瞪大了，上面遍布的血丝显而易见。
苏糖看得有些忧心，孕妇这种状态可不行。
“紫瑶……”
她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想说不愿意就不要讲了。
却在这时，听得跟前苍白的一句。
“我也不知道。”
“什么？”
苏糖愣了一下，就看到吕紫瑶惶惶不安地抱住自己的头。
“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要是知道就好了！”
她眼看着又要激动起来，苏糖赶紧起身抱住她。
“没事没事，总有办法的。”
“苏糖，我好像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
吕紫瑶终于肯开口，眼泪也随之涌出来。
苏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只是安慰，也不忍心说什么。
她依旧记得当时吕紫瑶说要活出自我的那些话，像是要拥抱新生活的她，意气风发地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便伦理上是背德的，却自由而快乐。
苏糖当时就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可吕紫瑶这一路来真的太苦了。
她的这些选择，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没事，会有办法的。”
苏糖忧着眉心，只能无力地重复这些安慰的话语。
命运，似乎真的只会玩弄苦命人。
而此时，小舅妈已经到家了。
前一秒还咧着嘴和大姑姐絮叨几句，一转身，就垮起个臭脸。
她十分不开心！
“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有个有钱的妈，再加上那个看起来挺有钱的老公，谁搭理你似的！”
她进门就骂骂咧咧，骂得口干舌燥。
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端起来就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