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寒月洞中的寒霜之气威力极大，该处洞口虽然在寒月洞不深的距离，但柳十一此举未免也太过冒险了些。
李长安遥遥看着寒月洞，脸上神色复杂难明。
短短的一日时间，形势变化竟然如此之大，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而这时候，押送柳十一的陈寿也看到了李长安，不等李长安转身离开，他就出现在其面前。
“孙恒突破筑基的事情，你可听说了？”陈寿背负着双手，笑吟吟问道。
“都听说了，在此也恭喜二师兄顺利晋升到金丹期。”李长安平静回答道。
陈寿深深地看了李长安一眼，“你不担心吗？”
“为什么要担心？”李长安反问道，“二师兄是说我该担心孙恒过来找我麻烦，还是担心二师兄不顾身份地位，亲自下场来对付我？”
“如果是前者，二师兄不是已经帮我解决了吗？”
陈寿哑然失笑，“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很聪明，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李长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陈寿也不气恼，继续道：“最后是从十一口中确认了对吧？”
李长安看着他因为突破而春风满面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好像堵着些东西，有些话让他不吐不快，于是道：“二师兄不担心孙恒他在鬼界会恢复意识吗？”
“我为何要担心？”陈寿脸色一冷，“你在指责我吗？”
“师弟不敢。”
“你就是。”陈寿冷哼一声，“不过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些，像我们这种人连变成鬼都是一种奢望，当你踏入悬羊宗的那一刻开始，你的血肉、修为和魂魄都已经不属于你了。”
“十一应该有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吧？我们只是他人的养料而已，你是如此、十一是如此，我也不例外，孙恒更是如此，只不过他很不幸地成为你们中的第一个而已。”
“我知道自己的命运，不劳二师兄提醒。同时我起码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我不会因此反过来成为刽子手。”李长安平静道。
李长安这句话给陈寿带来的刺激出乎意料地大，仿佛是戳到他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他先是愣了愣，那张春风得意的脸马上变了脸色，气血上涌之下变成褐红色，一股凶厉的气势也随之在他体内酝酿，似乎下一瞬间就会爆发出来，要一巴掌把眼前这个胆敢质疑、讽刺他的人给拍死。
好一会儿后，他才勉强控制住情绪：“你不怕死？”
“我现在把你拍死，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李长安嘲弄地看着他，这一天里因为各种事情而累积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彻底爆发开来。
他忽然伸长脖子，凑近陈寿面前，拍着脑壳连声说道：“拍、你拍，一巴掌拍在这里，赶紧把我给拍死算了。”
陈寿没有想到李长安竟然会来如此一出，愣愣地看着李长安像是个无赖一样凑过来，各种出言挑衅，要他赶紧拍死他，一了百了。
那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脸色，顿时再度变成青紫的颜色，更是青筋冒起，就连双手、嘴唇都哆嗦起来。
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一样。
不过李长安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冰冷，那气愤的情绪顿时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