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兰一愣，明白了什么，使劲挣扎，却被老丁踩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是承认下老鼠药害雇主家性命，还是承认自己诈骗？”
老丁那双眼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感情，孙秀兰再猖狂，也不过是个乡下妇女，自以为在这住了几年，就把这里头水有多深了。
别说戴学义，就是戴东林，也不能被她拿捏了。
孙秀兰惶恐地大叫：“我没下毒，我没下毒。”
“你没下毒？证据确凿，你还说自己没下毒。你是当保姆的，只有你才能接触到戴家的饭食，大院巡查森严，除了你别人根本没有机会，你说你没下毒，那这毒是谁下的？”
老丁很淡地笑了一下：
“总不可能是谁下毒，栽赃给你的吧？大家无冤无仇的，谁会栽赃一个保姆？倒是你，在外打着戴家的名号诈骗，又想下毒杀死主家，你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孙秀兰听得脑子都晕了。
她只知道栽赃陷害别人，哪里想到，人家会反过来栽赃陷害她？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说出去谁会信？只要编造的理由合理，哪怕公安来了，也找不出足够的证据。
孙秀兰慌了：“我没有，我没有！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周蕴瞥了她一眼，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都轻松不起来，说起来，她这个女主人几年没发现孙秀兰的真实面目，是她失职了。
孙秀兰掠过她，去求戴东林和戴学义，求他们救自己，别真把她送去警察局，又说自己年纪大了，上有老下有小，说她农村来的，脑子糊涂了，才会想出那种馊主意。
她请他们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这种人一般见识。
她说的口干舌燥，可戴学义神色不变，戴东林沉着脸，满是不耐烦。
周蕴笑了笑，孙秀兰真够拎不清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舔着男人，讨好男人。
她真以为戴家的男人是吃素的？
也就女人能同情女人，男人要是厌恶一个人，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多看一眼都嫌多。
行，不是觉得男主人好，楚楚嫉妒她这个女主人吗？那就让男人处理她好了，周蕴倒要看看，她会有什么下场！
孙秀兰话都来不及说，嘴里就被戴东林强行塞了布。
事到如今，不论孙秀兰初衷如何，这事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戴东林，戴学义尚且算温和，戴学义这个儿子，做事却向来不顾人脸面，否则，大院里的二代们，也不能如此忌惮他。
戴东林让贾四把人送走，送走前，还得打一顿，打老实了，打的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伤，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送去公安局。
贾四做事不要他担心，戴东林回来时，周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戴东林走过去。
“妈，你没事吧？”
周蕴摇头，戴东林过完年就去港城了，她都不知道儿子回京了，得知他刚回来不久，周蕴叹了口气：
“你说家里怎么出这种事？我这辈子没干过坏事，找了个保姆回来，竟然被保姆算计拿捏。好在事情没闹大，真影响到戴家的前程，那我可就是戴家的罪人了。”
周蕴说完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孙秀兰母女诈骗的事？”
贾四和老丁处理人的手法，肯定是戴东林授意的，他回来就处理了孙秀兰，一点招呼不打，可见早就知道这件事。
戴东林说了事情经过，听说楚榆父亲为了跟戴琴雪结婚，抛妻弃女的事时，周蕴简直气急了：
“天底下还有这种负心男人，为了那点前程，脸面都不要了，人家辛苦赚钱供他上大学，他倒好，飞黄腾达后，立刻就把原配老婆给踹了！他被骗，简直是报应！”
打仗那会就有不少老领导混出头了，回家看不上老妻，死活要离婚，又在身边找了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妻子。
大院就有几家这样的，周蕴一贯看不上这种人。
“这事是楚榆提醒你的？”周蕴问。
戴东林颔首，“孙秀兰撞人那次，你还记得吧？当时孙秀兰想跑，是楚榆拦下了她，也因此见到了戴琴雪，知道戴琴雪和孙秀兰的关系。年前她来家里做客，撞见了孙秀兰，得知孙秀兰只是家里保姆，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不过戴东林还需要证据，想看看戴琴雪骗了哪些人，骗多少钱，查清楚，才好下手。
周蕴自然希望儿子找个家庭和美的老婆，可周楚榆家这事比较特殊，她父亲抛妻弃女，周楚榆和她母亲是受害者。
周蕴思想觉悟高，知道这种事怪不了女人，自然不会拿家庭情况说事。
离婚怎么了？遇到这种男人，不离婚还收着当传家宝不成？
周蕴最讨厌忍气吞声的女人，舒蕙这种农村妇女，能有勇气对抗世俗眼光，算是挺不容易的。
她能把女儿培养成清大学生，可见是个有能耐的。
“照你这么说，楚榆她母亲挺不简单的。”
戴东林知道周蕴对楚榆不算满意，只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太过高调地反对，毕竟是自己的亲妈，戴东林总要在中间起到调和左右。
“妈，楚榆她妹妹是个作家，去年出版了一本小说，卖了几十万册。”
周蕴略感意外，“还有这事？她写的什么书，明天我去新华书店转一圈，买来看看。”
戴东林说了书名，周蕴就更意外了，可别说，她还真知道这本书。
周蕴同事家闺女喜欢这本书，年前那会，这作家说要来京市办签售会，现场买书的人都能得到签名。
这闺女想要签名，周蕴同事只能带闺女过去，可这签售会竟然要买票才能进去，说是怕现场人太多，出现安全事故。
这个作家挺火爆的，周蕴同事买不到票，就托周蕴办了这事。
周蕴找了个新华书店当领导的同学，弄到一张票，给这闺女吧送了过去。
她没想到，那作家就是楚榆的亲妹妹？
隐约记得那作家叫楚湘来着，俩人名字确实挺像的。
周楚榆姐妹俩争气，不能左右周蕴的态度，周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