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森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夜森，我对你太失望了，连一个人类都不舍得下手，真是愧为吸血鬼。你就活该被体内的芯片限制一辈子，然后受人唾弃，遭人践踏，整日只能躲躲藏藏，委身于人类之下！”
“风倾舞承诺过她会帮你销毁体内的芯片，可她都为你做过什么？不，她没有。承认吧，她只想看到你一辈子甘愿成为她贴身仆人的模样。夜森，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你真的愿意去选择相信一个人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当年你父母的影子。你对得起自己体内高贵的血统吗？你父母当年就是因为过于信任人类，才会沦为吸血鬼仆人的下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都忘了吗，他们不堪受辱而强制要解除奴契时殒身于雷击之下的惨状，你难道都忘了吗？！”
夜森头疼欲裂，那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大脑里发出震荡，牵扯着他的所有神经。
夜森双手紧紧捂着脑袋，额头上顷刻间冒出许多细汗，青筋凸起。
夜森难受地吼道：“你出来！你快给我出来，不要在我的大脑里装神弄鬼的！”
“哈哈哈哈！”那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放弃吧，你找不到我的。你知道吗？刚刚你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尝到人类血液的味道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在听到风倾舞的声音后对我的控制做出了抗拒，你那时候不也是渴望血液的吗，你真是吸血鬼里的败类，你竟然会对人类心软。”
夜森浑身无力地跪立在床边，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人闻言笑得更加放肆，夜森感觉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要禁不住那人的折腾而炸开。
“你说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还能对我做什么？你连风家的大门都不敢踏出，还敢威胁我，你觉得我会怕？夜森，你就等着吧，我看你要怎么度过这次的嗜血期，我本想帮你，你却不接受我的好意，真是不识好歹。你把风倾舞看得这么重要，可风倾舞又把你当成什么了？她不过是对你说了几句好话，你就被哄得团团转，真是可笑至极。你可别忘了，你心心念念的人，是有未婚夫的，她最后是要与安家联姻的，而你，夜森，在他们眼里只配的上一个仆人的身份。就算不给你结下奴契，你不也是把风倾舞伺候得好好的？与那些吸血鬼仆人有什么区别？”
“实话告诉你，我在你的大脑里多加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它会让你在忍受嗜血期的时候变得更加亢奋，也会让你露出吸血鬼的形态。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忍得住不去吸食人类的血液。如果这次嗜血期你没能撑过去，必死无疑。夜森，我劝你不要对人类太善良了，你以为我在害你，其实我是在帮你啊，只要你有了第一次尝试，我发誓，人类的血液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食物。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道苍老的声音渐渐消散，余音在天花板上四处回荡，只有夜森能听得到。
夜森四肢发软地趴在床边，嘴上不停地喘着气。
他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额头上的细汗尽数滴落，身后浮上一层寒意。
夜森咽了咽口水，气息紊乱。
他当然不会忘了父母的死因和死后的惨状，可他还是相信，风倾舞没有骗他，风倾舞也不会骗他。
那个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暴出，一定是在挑拨离间。
那人想看到的，就是他对人类大开杀戒。
不行，他不能再继续留在风家了，他不能伤害到风家里的人。
夜森想努力撑起身体，又跌落下来，直接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