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林夕想伸手接过，又被他轻飘飘地避开。
“我来吧，很烫……”
季怀谦不疾不徐，“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烫着你了。”
其实上次在回家的途中的那杯热水不是很烫，只是林夕的手太冰了，所以感觉有些疼。
再说，季怀谦当时也不是有意的，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他一提，又让她平白生出一点无措来。
林夕拉出来一个小沙发给季怀谦坐，她坐在床沿边，端着姜茶小口小口地喝。
对她来说刚刚好的沙发尺寸，在季怀谦交叠的长腿下有些逼仄。
“……”
林夕不知道季怀谦来找她有什么事情，他来找她就是为了送姜茶吗？
“姐姐……”
“季怀谦……”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季怀谦是适时地在林夕开口的时候停下，而林夕则是因为心虚。
季怀谦耐心又温柔地笑了笑：“姐姐先说吧。”
“对不起……”
林夕一开口就是一句道歉，倒是让季怀谦愣了一下，但他很耐心地等林夕说下去。
“你借给我的那本书，《相约星期二》被我弄坏了，我看完不小心留在窗台，就被傍晚的雨打湿。”
这本书就摆在季怀谦的手边。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随手翻了翻，纸张已经干透，被水渍沾染过的地方有些褶皱起伏。
林夕微微低着头，不去看季怀谦的眼睛。
这本书是典藏版，上面密密麻麻的是季怀谦的感想和笔录，说不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她知道季怀谦不会直接对她发脾气，但是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作为主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怼的。
妈妈从小叫教育她不能平白接受别人的好，不能给别人带来麻烦，做错了事要想办法弥补。
季怀谦迟迟不说话，林夕低着头，一直在想要怎么弥补季怀谦。
头顶上传来几声闷笑，林夕抬头，就看到他食指捂着唇，声音沙沙地摩擦着声带，笑得眉眼弯弯，胸腔鼓动。
是他憋不住了才笑出了声来。
“姐姐，我一开始就想要把那本书送给你的，你怎么处置我都不会生气。”
“不……还是很抱歉，我没有收藏好。”
“姐姐不用觉得愧疚，像这样的书我还有很多，姐姐可以随时来拿。”
看到季怀谦清浅温和的笑脸，林夕泄了一口气，“谢谢……”
他总是能够让她松懈下来，让她不再升起那些负担的感觉来。
林夕拉开了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被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银镂玫瑰书签。
“这个还给你……但是它也被水弄湿了一点点……”
季怀谦有些好笑，他把手帕往林夕那边推了推，“书签也是我想要送给姐姐的。”
他蹙着秀气的眉，好像林夕不接受这个书签他就会很难过一样。
林夕有些生涩地开口：“这怎么好……我已经接受你的很多好意了。”
她来到季家，平时很少和季远瞻戴琬晴交流，除了苏姨外，好像就季怀谦一直在接纳她，照顾她，她已经承了很多好意了。
无论是在餐桌上帮她解围，还是送她去医院，都让林夕的麻木的心感到温暖。
季怀谦笑着说：“这没什么的……”
他善解人意地接着说，“如果姐姐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明天可以帮我买一些面包吗？”
他顿了顿，补充：“上次那种，印着小狗的。”
林夕说，“布丁小狗蒸蛋糕。”
“对。”
季怀谦眯了眯眼，卧蚕鼓鼓的。
林夕没想到季怀谦会喜欢吃布丁小狗蒸蛋糕，这种别人会觉得幼稚的东西，口味居然也和她一样。
她就像找到一个同好一样，现在非常开心，“没问题，我明天会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