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凡听闻晋离的话，顿时惊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个好人？”
“不是。”
“何以见得？”林修凡不解，“他明明看着就是个朴实的生意人，有那种北方人的豪迈，热情好客……”
“林修凡。”晋离打断了他的话，问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今年多大？”
“我多大？我……”林修凡犹豫片刻，“一万零二十二岁。”
“二十二。”晋离点点头，“你看我多大？”
林修凡打量他一番回道：“你……虽然这一头白头发有点显老，但是看脸不超过二十。”
“嗯，我今年十九。”晋离又道，“那再说回去，你见过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吗？”
“老实巴交的生意人……”林修凡将晋离的话咀嚼片刻，“什么意思？”
“无商不奸。”晋离调整了一下坐姿，离林修凡更近了些，声音也压得更低，“你所说……‘朴实的生意人’，本身就是个破绽。”
“哦！”林修凡恍然大悟，“你是说……老实巴交的人就做不了生意！”
“做不了大生意。”晋离纠正了他的话，“你看他这一车货。”他随手扳了扳身边的货箱，发出了叮呤咣啷的脆响，“锁得死死的，听起来像是瓷器一类，而且很多，明面上看，价值不菲。”晋离收回双手抱在腹部，“如果他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那他做这么大的生意，多丰厚的家底都不够他赔。”
“有道理……”林修凡摸着下巴，紧接着又道，“那这也不能说明他不是个好人吧？”
“首先，他这个表现就已经是骗了我们，至于是有意为之还是习惯成自然，暂且不追究。”晋离答道，“但是，方才你说得对，江湖上没有那么多好人。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他，他还追上来邀请我们同行，还放弃了一部分利润，这就更反常了。”
晋离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等林修凡跟上自己的思路，“其实你们第一句话我就已经觉得不太对。我们若是在距离开节百八十里的地方碰到开节的生意人，还可以理解。但是此地距离开节还足有千里之遥，就这么巧地碰到一个开节人……我向来不相信巧合，这只能是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看林修凡缓缓点头，晋离又道：“所以我拉你离开，就是在试探。如果他无意追赶，超过我们直接离开也好，告个别也罢，都可以说是正常。但他若是向方才那般追上来，要和我们同行，那就很反常了。”
“非常有道理……”林修凡的下巴都要撸秃了，“那你觉得他是什么目的？”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不和我们要钱。”晋离好整以暇地靠在货箱上，“他的想法就只能是，我们的所有都会是他的。至于他单纯的是个好人……我是不信的。”
“是啊！”林修凡一拍大腿，“你是说，他对我们有歹意？”
晋离轻轻点点头，随手撩开身边的窗帘，“你看，开节是大城，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官道了。”
“好个贼子！”林修凡大喝出声，“你好大的胆……”
话说一半，晋离便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二位兄弟，是有什么事吗？”方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无事。”晋离懒洋洋地回道，“我们在讲一些往事，我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