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寂沉默了。
秦衍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便也跟着沉默了。
窗棂泄进几缕隔着红绸的盈盈的光,披在秦衍身上,却更衬孤冷孤寂。
阳光明亮,可见四下尘埃纷飞。
秦衍身在光里。
眼底却只留晦暗幽深的深渊。
片刻,秦衍抬脚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前却听身后传来四寂温和平静的声音:
“事有是非,不论对错,我深知王爷当年那举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若放任那知府逃离嘉陵荥台的话,必定会掀起战火纷争,到时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至于白家,他们喝的琼浆玉液是百姓的骨髓鲜血,饮的珍馐美味也是由百姓的尸身辅就。或许白家谋逆之人只有白知府,但其余的白家人又何尝不是踩着百姓活得潇洒自在数十年?在此事里那未出生的幼儿确实是无辜,但白家人却并不是完全无罪。”
说到此处,四寂也没看到秦衍折身。
他仍然看着外面的日光。
身形寂寥且孤冷。
四寂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敬佩和欣慰,他又放缓了声音低声道:
“王爷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没有任何过错,至于我离开血滴子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心性怯懦见不得杀生罢了,和王爷您无关。”
“白知府五马分尸,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我知道他的亲族并不是无辜的,可他们到底都是没曾卷进那些事里,还请王爷视往事恩怨已了,能放过连云寨上下,放过白家人仅剩的一百三十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