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扶子春整个人如遭雷劈似的茫然痴惘神色，女帝也感觉心底有几分卑劣的愉悦感升起——
真恨啊。
这个人为什么眉眼处还能隐约能看出朝顾的影子？
她看到就恨。
“你不是一直都记恨于你的亲生父母将你遗弃吗？现在你终于知道你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了，开心吗？懊恼吗？痛恨吗？那也没办法了——你的血就是这么脏！”
女帝看到扶子春整个人面色煞白，心底升起几分得逞的扭曲快慰，她推开还想着阻拦的斋月，口不择言地继续咒骂道：
“所以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这样的血脉，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还活在这世界上？又怎么好意思想要继续延续自己身那肮脏的血脉？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立刻掐死你。”
闻言，扶子春身形一阵摇晃，像是再来一阵风就能将她给彻底击垮。
“……”
难怪。
难怪女帝那般痛恨她，宁愿死都不愿意喝她的血来续命保身。
是因为她的血脏。
是因为朝顾。
是因为她体内流着的一半都是朝顾的血。
“最开始我也想着要守护你，即便你体内有一半是那个贱民的血，但你仍然是我姐姐的骨肉。所以我劝我自己，我说你身体里流淌的是最纯净的水和最肮脏的墨，只要我好好教导，你就不会行差踏错——但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你娘表面善良，实际却也是包藏祸心，奸诈小人！而你身体里最纯洁的水却也是最为肮脏的东西！你体内所有的血都是脏的、臭的、腐烂的！”
“我不止恨你，我还恨你们所有人。你娘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拯救朝顾，因此连累长瀛无数普通百姓，却仍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将长瀛搅得天翻地覆再美美地假死脱身——只留我被她瞒在鼓里，这么多年都还在为了寻找她而跋涉飘零。她真狠心。”
“她抛弃不下朝顾，也做不到抛弃你，于是她选择生下你，又因害怕你被天道察觉而费尽心思将你送到异世界，她一颗心只顾念着你们两个，而完全忘记了我，忘记了我这个哪怕过去二十多年却还为了能寻找到她而四处跋涉的停留在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