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亚这个问题问出的瞬间，墙壁上的油画散发出波光粼粼的微弱蓝光。
“是的，鹿亚小姐。”
微洺温和淡雅的声音从画中传出，淡淡的波浪瞬间荡漾开来。
鹿亚再环顾四周，鹿微瀚的身影不见了，她不知何时被拉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微洺剑就这样浮现在她的面前正上方，从剑柄处的蓝宝石中，鹿亚可以看到在上面隐隐约约的微洺身影。
“所以，鹿亚小姐，我现在要与你签订契约，您是否愿意？”
鹿亚抬手，打断了微洺的话：“等一下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宝石中，清秀的五官有一瞬的疑惑：“您问。”
“您之前一直觉得，我身上没有正气，不是单纯的热爱剑，这些我承认，现在也依旧一样。”
微洺：……
这话有点不好接。
微洺心慌慌，以为小主人这是记仇了，正在想改如何高情商地回答时，就听对面女孩继续道：“所以您是为了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与我契约的呢？老师，我很不解，因为我觉得我一直保持着之前的想法，我也跟您说过。”
“我学剑术，只是为了变得强大，只是想学了一样东西，就做到最好，不只是剑术，魔法药剂魔阵，我都是这么要求自己的，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前提下，我成为了您认可的契约人。”
鹿亚的语气里只有单纯的求知与好奇，只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微洺闻言，空间里有须臾的寂静。
像是组织了很久的言语，微洺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因为您是公爵的唯一血脉，所以在您那段时间的八年里，我一直都有观察。”
“我其实，早就察觉到，小姐在那年进皇宫之后出来，性格就变了，但您灵魂给我的感觉还是之前那个孩子，所以您身上有什么秘密，并不是我要过问的，您身上是鹿氏的血脉，就够了。”
尽管鹿亚稳如老狗，但再听到微洺早就知道这件事时，眉毛还是不明显的抽动一下。
“但是，小姐您身上那股干净单纯的小孩气质没有了，小姐伪装的很好，但剑灵天生就能共鸣人类的灵魂，小姐是无法改变自己的灵魂的，那段时间的小姐，没有什么危险，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太过冷漠。”
“冷漠到，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您比我更像是铁块堆积成的剑，所以在先生提出，让我考虑您做下一任微洺剑主时，我第一时间就驳回了。”
“微洺剑，一定要落在，心怀大义，心地善良，且一身正气的人手里，那个时候的小姐您，这些几乎都不符合。”
鹿亚嘴角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差点维持不住。
“但是，后来我对小姐的看法渐渐改变了，真正的，还是在小姐来到克洛，将克洛的人全部拯救于冰川的时候。”
“小姐您很奇怪，您好像有一套束缚自己的思维理念，您不是善良的人，但绝对会拘束自己不做恶劣卑贱的事，您看似冷漠，但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无形之中帮助了很多人，您总是将自己的利益挂在嘴边，但利益的前提您保住了很多人。”
听着这些话，鹿亚的脊背突然有些僵硬。
好像不能告诉对方，这是因为在上一个世界线，被那个世界条条框框的法律拘束惯了，并且这个世界又有神明，她怕做坏事遭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