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点了点头，一双白瞳没有焦距，她的耳朵动了动，走到众人面前，俯瞰着审判台上面面相觑对峙的两拨人。
她皱皱鼻尖，小脑袋歪了歪，伸出手摸向凌空，似乎是想透过空气抚摸什么，“颜……色……颜色……”
她的声音细微且断断续续，星痕一时间也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脸上失了笑容，上前握住虫虫伸出的手，“开始行动。”
忽地有几只食蛛鹰蜂顺着虫虫的手爬到她的手上，还试图咬她，星痕被这几只大型蜂狰狞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虽然她也杀过不少人，与娇弱一点都不沾边，但还是对虫子这种生物有天然的恐惧。
“你们不乖哦。”似乎是找到吃它们的理由，虫虫眼神一亮，抓起这几只蜂就往嘴里塞，她的嘴巴小小的，还塞不进一个大型蜂，吃的时候它们的腿还在她嘴边蠕动挣扎着。
她餍足地擦了擦嘴角那些蜂溅出的汁液，“嗝……不可以欺负姐姐。”
星痕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别开脑袋，不敢看这鬼畜的一幕。
“好了，赶紧行动吧。”
星痕略有不自在，再次出声催促他，可是这一次，她再不敢把手靠近虫虫了。
虫虫仍是没有动作，明明她的白瞳平静无波，可是星痕居然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好奇的情绪，“姐姐，为什么你们都是白色的，那个姐姐是黑色的啊。”
“唔，好像又是绿色的……还有红色，好奇怪啊。”
星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她指着的，居然是——
叶岁。
她头上仍是她们见面时的双发髻，因为打斗，发髻早已凌乱散落，不见那日的灵动，身上穿着的叶羡鱼给她买的绿色衣裙，此刻早已变得破碎肮脏，衣摆上满是被血沾染过的痕迹。
而虫虫说的黑，正是因为她身上染的血迹太浓太多而发着黑。
明明是同一副装扮同一个人，她们遇见的那日，她曾多次在暗中观察过她，和姐姐相处的她宛如森林中的小精灵，说不上活泼，但很生动明媚。
可如今，她指尖带血，血染绿裙，面无表情地扛着暗黑嗜血的屠帝刀，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看见这样的叶岁，她抿了抿唇。
“你说什么？什么我们都是白色的？”星痕脑袋一道白光闪过，察觉到了虫虫话中的信息，“你看不见颜色？！”
虫虫点点头，“是啊，白白的。”
什么都是白白的。
人，土地，天空，万物——
都是白白的。
她的世界没有颜色。
虫虫将视线落在叶岁身上，有些贪婪地瞪大眼睛，似乎是想把这些颜色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第一次看见，其他的颜色诶。
这一幕落在星痕的眼中，她低声警告，“虫虫，主子……”
虫虫撇了撇嘴，“好啦，我开始干活啦。”
她嘴里念念有词，那一瞬间，天地恍若变色，数道如同鬼魅的身影出现在空中。
强大的威压令在场的武者们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而地上开始密密麻麻地出现黑蛇和蜈蚣，朝着审判台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