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德突然起身,一躬在地。
“请山长收下学生,学生愿意跟着阮先生学习算学,学生不怕吃苦。”
李山长无奈,只好对阮青萝说。
“阮先生,可否让他插班到大班?”
阮青萝不能再坚持拒绝,能让李山长留下的,必定是有原因的。
“就依山长所言。”
魏文德就这么插班到大班,他不仅学算学,还学经史子集,每天散学,他都跟着先生们问问题。
魏文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阮青萝还在教凌王世子兵法,竟然提出让阮青萝也教他兵法。不知道为什么阮青萝总觉得哪里不对。
魏文德来学堂才几天,上上下下,从老师到学生都说魏文德好。阮青萝和叶红袖嘟囔了两句,谢雨听到了,却也没吭声。
阮青萝去上课时,谢雨叮嘱叶红袖,除了阮青萝在教室上课,其他时间叶红袖都要跟着阮青萝寸步不离。
谢雨把魏文德的情况说给霍铭,霍铭立马让人去查这个魏文德。可是查来查去,竟然只查到魏文德是朔州人士,而朔州魏家,竟然早就搬家离开朔州,至于搬去哪儿,无人知道。也就是说,这个魏文德来历不明。
谢雨大惊,赶紧把魏文德的情况告诉阮青萝,阮青萝皱眉。魏文德,朔州,那就是接近北戎啊。存了疑惑,阮青萝就留了心。因为读的书多,对北戎人的生活习惯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再加上谢雨跟着萧君慕在北疆三年,对北戎人也颇为了解。
谢雨把北戎人的生活习惯告诉阮青萝和叶红袖,让他们两个留心。阮青萝观察了许久,除了发现魏文德好学好问,颇有人缘外,再没有其他异样。
但阮青萝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个没有来处的人,是不可信任的。不过,阮青萝还是不明白,魏文德为什么瞅准了三杨学堂,还瞅准她。
因为有疑心,所以当魏文德再次提出来请阮青萝教她兵法的时候,阮青萝笑着拒绝了。
“你听错了,凌王世子喜欢听故事,我只是给凌王世子讲故事而已。”
“阮先生可否给学生讲个故事?听说阮先生教过世子爷阳谋,可否讲讲。”
阮青萝心头警铃大响,她给萧九讲阳谋,没几个人知道,这个魏文德竟然知道这些?
“是吗?你知道的还挺多,谁告诉你的?”
“令弟阮珂。”
阮青萝一下子泄气了,阮珂什么不知道?魏文德从阮珂嘴里知道,一点也不意外。
“这样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只给凌王世子讲故事。”
魏文德仍旧一副谦恭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谦恭。
“阮先生这般干脆的拒绝,是因为魏某家世一半吗?是因为魏某不是权贵?我来三杨学堂之前就打听过,阮先生是个眼中无贫富差别的好先生,却没想到,阮先生也如此啊。”
魏文德一番话竟让阮青萝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因为魏文德家世一般而不教他兵法,她是对魏文德有戒心。可是这话怎么说?
谢雨说已经给魏文德画了像,霍铭派人带着画像去朔州打听了,很快就能回来,在打探的人没回来之前,她不会吐口。
魏文德见阮青萝不回答,深深一躬。
“学生造次,还请先生见谅。学生只是求学心切。”
阮青萝想了想,问道。
“凌王世子学兵法,为的是去北疆,护卫大梁百姓,凌王府掌大梁兵马,凌王世子必须学。你呢?你的目标是科考,做翰林,兵法是战场上用的,学堂里那些兵书你也读了,还不够吗?”
魏文德想了想,道。
“当朝左相、右相,无一不是学富五车,他们懂的太多,学生望尘莫及,学生只能努力追赶。据说他们都是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兵法医术也精通,学生想学他们。”
这样的回答,中规中矩,还十分励志,阮青萝笑笑,没有再说话。
一个伪装很好的人,你是无论如何也套不出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