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房启的挑战没有继续下去，而李尘也婉拒了与十七墅成员同行，径直回到十五墅。
不料，在门口却见到了等待的老山。
“不是说让我等么，话说反了？”李尘心里嘀咕着，急忙招呼老山进屋与他对坐，静待老山开启话题。
“现在你升至第二，可以换换别墅了。”
李尘耸耸肩：“第二的设施比这儿更多吗？”
“不多，十七墅的配置都一样。”
“那没必要换了，这离椿灵与风间近些。”
老山本有些思虑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哦？你们关系不错么？”
李尘点点头直言道：“相处不错，大家互相帮忙，挺好的。”
老山表情放松了些，有闲情抓起1597喝了起来。
一瓶1597饮尽，老山打了嗝问李尘：“今天的事，你怎么看的？”
“清理叛徒？应对敌人的渗透不是很正常吗？就是有些吃惊洛峰的强势，除此之外没什么看法了。”
老山挥了挥手：“这只是小事，只是公开处理比较少见，说说洛峰对你的处罚，你有什么想法？”
李尘魂眼转了转：“很好奇。”
“好奇？”老山对李尘的回答有些诧异，“难道没其他感想？比如不满，比如松一口气？”
见他摇头示意，老山不禁又拿起一瓶1597开喝，喝完后又自顾解释起来：“洛峰可以无视法典，但不能无视规则，十七墅有很大的特权，但不是无法无天。你可以将这次视为处罚，可以视为危险，也可以视为一场历练。”
李尘仍然点头，示意明白老山说的。
“我来你这其实不是说这些。”老山皱眉思索一会儿后，莫名问道：“你之前杀过人吗？”
李尘想了想说杀过，在骨源界杀过一人，是追杀他的血戾小队成员。
“不，我问的是成为骨灵之前。”
沉默片刻后，李尘摇了摇头。
“那你是被人杀死的么？”
李尘依旧摇头。
老山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之前杀过，而且杀戮无数，可以说，死在我手下的人，尸骨成山，血流成海。我的结局也是被人杀死，当然，现在早已坦然接受。”
“但杀戮只是我的工作，就如同战场征战的将军，他并不是嗜杀好杀，只是用杀戮达到胜利的手段之一。”
“班师回归后，我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生活如初。因为我知道，战场上是一种规则，出了战场又是另一种规则，不能动不动就杀人。”
李尘若有所思的聆听老山叙述，双手不自觉的抱于胸前。
老山瞄了一眼，他的动作是潜意识里的抗拒，但并没有点出来，反而继续说道：“再说一人，功勋主教斯华。”
“她之前从未杀人，很善良很温柔，可以说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完美伴侣。但是，她的丈夫只是顶撞了一位武者，就被无情杀害。”
“之后的生活对她而言，用地狱来形容都不为过，仅仅一年间，她便凄惨的死在了一个角落。最后，她来到了这里，变强后又成为洛峰主教，可之前的记忆对她影响仍然很大。”
“所有无故杀戮，或过激杀戮的学员，统统被她所杀，这里面甚至包括了两位十七墅成员。”
“十七墅的成员，大多数是某些势力的佼佼者，无根无萍的人很少。而第二位十七墅成员，正好是一座极大势力的嫡传，于是洛峰的战争来了。”
“那次战争洛峰虽然胜利了，可不少学员成为了牺牲者，于是更多的势力找上门来讨说法。”
“最后还是峰主出山将事件平息，同样的，洛峰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那时，斯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竟成了她憎恶的那类人。”
“我要说的是，各地有各地的规则，打破它们很简单，但也要清晰的知道，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若没有做好准备，只会被规则所伤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会伤及自己以及身边的人。”
李尘听后，抱胸动作变成了单手抚下巴，老山见状笑了笑继续说下去：“你的道路会很难走，难的超乎你的想象。同时，也必会牵连到你在意的人，因为你的敌人不会让你好受，所以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但是，这样人若能趟过荆棘，成为强者的概率极大！”
“洛峰需要这样的人，尤其是需要面对规则不妥协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领洛峰走向更强，才不会因为妥协，牺牲掉洛峰的利益。”
“我欣赏你的道路，但如果只是欣赏，我也不会说到斯华。要知道，快意恩仇不一定要当众挑战规则。敌人是要死，也必须死，但可以换个方式去死，你懂么？”
李尘依然在沉思，并没有回答老山的问题，而老山似乎并不想得到他的答案。
“人，是种很奇妙的动物，苛于追求叫执，懈于追求叫怠。这里面需要细细品味，仔细琢磨，要把握很难。”
“于是有些人将执走成了道。这很容易，无脑按照自己追求走就行了。但这样的人，往往会沉沦在执念里，反而距离道越来越远。因为他们最后都会为了执而执，全然忘记了为何而执。”
“所以，你要想清楚一点，为何而杀戮！”
“我与斯华都是想通了这点，才坦然面对过往，走到了现在。”
半晌，李尘起身恭敬一礼，郑重的谢过老山。
今日他的这段话，没有否定自己，而是点出了自己从未想过的角度。而李尘也意识到了，成为‘人’，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止是会流血会流泪的人，更是真正以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这个社会。
这里老山必定有挫折，有迷茫，有和平与杀戮的对立，有记忆世界与骨灵世界的撕裂与混淆，会有很多难以自处的事在等着自己。
老山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想清楚就好，对你来说不算困难，重视友谊就是很好的开始。”
“你不是好奇么，现在跟你说说战场是怎么回事。”
“好的，老师。”
“最近一次的战场是异界战场，是亡域大界为了获取资源而开启的。战场有高有低，但最低战场的最低要求，也必须是魂纹期巅峰。所以学员在第二学年时，才会有战场的任务。”
“在战场可以为洛峰和自己赚取资源的同时，也能历练，还有几率获得功勋成为特权阶层。所以很多达标的学员积极性很高，往往名额有限，只有小部分人才能接到任务。”
“这是因为相比战场资源，学员更是洛峰不可或缺的资源，会进行严格的限制，直到第四学年才会放宽。”
“你的实力已经达标，但这次前往战场也有利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