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京城餐饮行业火爆，中午的老莫西餐厅人头涌动。吃西餐的客人多是谈恋爱的情侣又或者是三三两两的青年。
像这种两人要一张桌子，还都是中年男性的，很少见。而且其中一位头发已经花白，气色似乎也不好。服务员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赵国锐看着对面脸部皮肤松弛，眼窝深陷的许大茂，心里一时也升起很多的感慨。“原以为你不会理我这茬儿，没想到你居然肯跟我吃顿饭。”许大茂三分自嘲七分激动的说道。
邀请是李百灵带给赵国锐的。说实话，当李百灵说许大茂想请自己吃顿饭时，赵国锐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毕竟二人从来都不对路，想当年在厂里和院子里针锋相对了多少次。他请吃饭，赵国锐觉得多少有些荒唐。
“虽然以前也是一个院儿里住着，一个厂里干着。但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约我吃饭。”赵国锐说道。
“是啊，谁会跟一个没交情的人吃饭呢？再说我当年干的那些事儿也的确是太操淡了。你看不上我，正常。厂里没人看得上我，工作这么些年，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许大茂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些空洞，表情很沮丧。
赵国锐有些不解的看向许大茂，以自己对许大茂的了解，他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这里面有问题。“你这是什么了？”赵国锐问道。
“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儿来了。”许大茂低下头说道。赵国锐看得很清楚，许大茂眼眶红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跟我记忆中的那个许大茂完全不一样。”赵国锐皱着眉问道。
“我没事，今天请你吃饭就算是我向你赔罪了。当年是我不地道，请你原谅我。”许大茂抬起头看向赵国锐说道。
赵国锐坐不住了，起身探出手掌就往许大茂额头上按了下去。额头不烫，这也不像是发癔症，怎么就说胡话了呢？赵国锐想不通。
许大茂苦笑一声说道：“说了大半辈子的假话，现在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赵国锐皱着眉问道。
“没什么，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现在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了。我现在不能喝酒，就拿格瓦斯代替吧，我敬你一杯。”许大茂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饮料，神情十分的落寞。
赵国锐看到许大茂这幅模样心里一惊，突然冒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八个字，赶紧扯过许大茂的手，三根手指就落到了寸关尺上。
许大茂安静的看着赵国锐给自己把脉，神情有些复杂。几分钟后，赵国锐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无能为力。”
肝癌的治愈率有多低赵国锐很清楚，许大茂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赵国锐没有把握能给他治愈。
抬起头，看着许大茂感激的眼神，赵国锐有些不解。“你能替我把脉我已经很高兴了。谢谢啊！”许大茂说道，脸上的笑容真诚且满足。
“但你这病...”赵国锐话还没说完就见许大茂摆摆手说道：“小赵大夫，我这不是病，是命！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