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相见不欢
刘江又来到秦小平家，他问秦小平：“你妈呢？我找婶子问个事。”
“我妈在后面鸡棚里，你直接去找她吧。”
来到后面。
刘江说：“婶，在忙吗？”
“在呢？是刘江啊？找我什么事？”
“婶，我的大学录取通知被村委会扣了。”
“他们怎么敢扣你通知书，也太胆大了。你上大学是大事，是谁敢耽误你前程？”
“张书记说你没有交我们家的提留。要把提留交了才能把通知书给我。”
“是这事啊？”
“是这样的，你去天蓬读书那年，你们走的时候田里还种着水稻。秋天我收了谷子，用这批谷子去交农税和提留。
明明我把谷子用筛子筛过，晒得很干挑最好的去交公粮。粮站的检验员百般刁难，收公粮的人又用吹风机吹了又吹。就说是谷子的质量不行，我在粮站排队交了三天，交不掉。后来我就没交了。”
“怎么会交不了？谷子没毛病吧？”
“没毛病。”
“那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去交我家的提留就很顺利。我就对比了一下我们两家的谷子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你家谷子很好，但是跟我们的谷子种类不一样。你家的谷种是镇粮站买的吗？”
“我不知道啊，都是我妈买回来的。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妈从农科院带回来的谷种。”
“那就对了，你们不是粮站买的种子，人家不收。”
“这是为什么？”
“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家的谷子还堆在我家偏房里面。三年了，真成了陈芝麻烂谷子了。”
说着张慧芳就带刘江去看谷子。果然在偏房里面堆了一堆陈谷子。
“这谷子交公粮又交不出去，我又不敢给你们卖了、用了。你家又没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只好堆在这了。”
“那怎么办？现在村里卡着我通知书呢。”
“江娃你放心，我跟你一起去把你的通知书拿回来，你读书才是大事。”
“村里也是，这么一个小事直接给我说就行了，还难为一个孩子。”
跟张慧芳一起又回到村委会。张慧芳把三年的提留款交给了村会计。张国兴从抽屉里拿出刘江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他说：“恭喜你啊，考上了大学。刘江这事儿你可别记恨你张叔啊。”
“怎么会呢。张叔也是为了工作嘛。我理解。”
山城市水利部门，贾洋青在正被领导训话。
领导语重心长的说：“我说过多少次，数据要精确。还要考虑季节的多变性，水样的多样性。江水流量要考虑到50年、甚至是100年不遇的大洪水。我们建的是世界上最大的蓄水大坝，不是哪个山沟沟里的水电站。我们的工作正是为三峡大坝提供数据支撑。你知道这有多重要吗？所以我们的工作不要带有个人情绪。”
“你被美国拒了，回来工作我很欢迎。”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你要是觉得我们这里屈才了我不拦你。如果你不打算走，就要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一点马虎。出了任何一点纰漏，都是对国家，对人民的犯罪。”
贾洋青说：“我知道。”
“主要是我们的数据库不够详尽。采集的数据还不够多样化。要是有嘉陵江、乌江、以及上游岷江历年详细的水文资料就好了。”
“你要的数据我有。给你个活数据。”
“什么活数据？”
“人。”
“谁？”
“你认识的，看看就知道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
进来一个人。
贾洋青定睛一看，高兴的说道：“老师是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