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有限的空间内静悄悄的。
只有戚斐本人知晓他心里掀起了多少波澜。
也不知晓眼前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就从刚才那些反应来看，这小丫头很对他胃口。
嗯。
戚斐眼梢微动，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她。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长安城有那么漂亮的小丫头？
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明眸善睐。
最重要的是年纪也合适。
放在膝盖上的指节一下下敲击着，男人深沉的眸子蕴着淡淡的反感。
身上的威压也跟着扑盖而出。
朝堂上那些个大臣，最近又开始上折子关心起他的婚娶大事了。
也不晓得那些个老东西怎么那么冥顽不化！
婚嫁之事哪里是随便一指就能成的。
再说了。
他目前年岁才过弱冠，身强体壮，政事劳碌，不至于那么急着要填后宫吧。
万一伤到身体根本，岂不是糟糕了！
戚斐坐在那，自己想了一大堆，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小姑娘，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正在思索晚饭吃什么好的娆楚楚：“？”
回家？回哪个家？
少女温软的眉目还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懵懂，嗓音小小的问道：“你家在哪里？”
戚斐刚要逗逗她，又见她拧眉转向一侧，露出个略带嫌弃的表情来。
戚斐：“怎么了？你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娆楚楚樱唇轻抿，瓮声瓮气的告诉他：“爹爹以前告诉过我，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跑了的，尤其是……”
“是什么？”戚斐面色沉了下来。
娆楚楚嗫嚅了一阵，更加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像你这样的。”
话音才落，娆楚楚的手腕就被他一把攥紧！
少女眼眶顷刻间全被吓红了，强忍着哭意同他对视，纤细的手腕于他掌心不住的颤抖，“别，别杀我，求你……”
清澈的小鹿眼漫开一片雾蒙蒙的水汽。
少女耷拉着的眼尾绯红，羽睫簌簌划动，白嫩的小脸更显得楚楚动人。
她的确因为男人态度的转变被吓得不清，胆子也是真的小，毕竟先前的她一直都待在后院，没有见过多少大场面。
如今和那么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共处一室。
没吓哭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这道幽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细微表情，仿佛要将她一点点蚕食干净。
被掌心握住的手腕又细又窄，如同软树枝，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一般。
目睹她白软的小脸因为憋气而泛粉。
戚斐眼底混沌的沉郁逐渐消弭殆尽，抓住手腕的大掌也松缓了力道。
开口的语气却还带着让人心惊的温度：
“跟我回家。”
担心少女会错意思，他又重新强调了一遍。
“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就不杀你。”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