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无脑，可周离投靠了他，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周离缓缓走上前，他身边的士兵也举着火把紧紧跟随，似乎在他们眼中，周离才是主子，而端王不过是摆设。
端王丝毫意识不到，他也随着周离上前，脸上的得意难以掩饰。
“皇上又有了新帮手？”周离冷眼扫着廊下的陈睿和陈钰。
虽然明知是假，可他冷漠的眼神还是让陈钰的心跟着微微刺痛。她想起从前在营州时的过往，原来逢场做戏也没那么容易。
周离忙将目光移到皇上脸上，嘲讽道：“垂死挣扎罢了！”
陆羽取下头盔，抱在怀中，一双眼紧盯着周离，仿佛要把他撕碎。
一个养子，不仅抢了周离的身份，还妄图抢周离的未婚妻……
陈钰上前一步，将陆羽挡在身后，伸手搀上皇上的另一只手臂，淡淡道：“端王不如直接说明来意，是想弑君自立还是想让皇伯父禅位？”
端王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是非不分，真是糊涂。五哥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他拿刀指着皇上：“弑君自立的人就在你旁边。”
皇上望着明晃晃的刀尖，毫不怀疑他会弑君自立。
太子和凤瑶公主，乃至后宫嫔妃，皆会惨遭他的毒手……
他不由往陈钰身边靠了靠。
陈钰垂眸扫了一眼皇上，问道：“端王想让我为父王报仇？”
“人在眼前，刀在我手，哪还用得着你！”端王一脸不屑：“你若想护他我也不介意，宫变哪有不死人的，回头给你厚葬就是。”
在路上袭击她的人，果然不是他！
陈钰道：“我若投靠皇叔，换皇伯父颐养天年，不知皇叔可做得了主？”
“你这丫头听不懂人话，我用不着你。”
“皇叔莫冲动。”陈钰幽幽道：“我有用无用问问周将军便知，或者你与别的皇叔商议一下，我怕你做不得主。”
周离微微摇头，他已试探过，这次的确是端王独自行事。
或许背后有人提点，但那人极其谨慎，端王自己都察觉不到……
“我这侄女有用吗？”端王转头问周离。
周离淡淡道：“公主有用与否无关紧要。斩草要除根，皇上不驾崩，端王如何坐得稳龙椅。”
“朕错看了你，你竟不念一点往日的情分。”皇上往后退了几步，缓缓向陈睿贴去。
周离冷哼一声，撩起衣袖：“这就是皇上对臣的情分。”
火光映照下，周离的右臂上布满一条条刀痕。
那是皇上取他的血留下的。
“我不是周太师的儿子，十多年来，皇上从未信过。”
周离望了一眼陈钰，他忘了告诉她，他的确是捡来的。
陈钰眼中只有怜惜，没有半分怀疑。
皇上何其谨慎，若他真是周太师之子，断没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她也曾打听过，周太师与夫人婚后多年无子，偶然间才有了周离。
十三年前周离出事时，周太师和夫人正值壮年，又夫妻恩爱。经历“丧子”之痛，该再绵延子嗣才对，犯不着去认什么义子。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夫妻没有生育能力。
周离的确不是周太师的亲生儿子，是在襁褓中就捡来的养子！
端王上前，执起周离的手，扬声道：“本王若登上皇位，定厚待周将军，绝不会像皇兄那样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