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外，一辆马车在陈钰面前缓缓停下。
马车后还拴着两匹膘肥体壮的骏马。
周离跳下马车，将一把乞戎弯刀递给陈钰：“阿木骨给你的扳指我没找到，你可曾带在身上？”
“我怕丢了不好向他交代，一直随身带着。”陈钰从怀中拿出扳指。
“你收好就行。”
乞戎人在营州活动也就罢了，竟然深入到成州和定州。
阿木骨是性情中人，不会食言，不知是不是乞戎人内部出了问题。
这趟营州之行，少不得要见他。
“我拣了几身你平日常穿的衣服。”周离回身去马车里拿行李，一一系在马鞍上：“母亲还准备了桂花糕，说你小时候最爱吃。”
周离不置可否。
他没觉得陈钰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许是这些年一心复仇，注意力不在外物上，把从前的喜好丢得一干二净。
陈钰报以感激的微笑，桂花糕太甜腻，她不怎么吃……
“魏先生呢？”
“应该到宫里找皇上，商议之前的婚约去了。”
“他也是以大局为重。”陈钰想起清河郡主，问道：“哥哥有没有提过立后的事？”
周离拿了一件斗篷，披在陈钰身上，一脸神秘地笑道：“是你听说过却没见过的人。”
不是清河郡主？
陈钰思索良久，京城的高门大户她并不熟悉。
听说过的姑娘……
刘逸与程氏和离那阵儿，她唯一听到过的是襄王府的嫡长女。可宫女们提起她，都拿“老姑娘”三个字来代替，言语间颇为不屑。
按年龄推断，她应该与哥哥和周离的年纪不差上下。
二十五六，的确是老姑娘！
“不会是襄王府的吧？”
周离点头道：“襄王府的嫡长女素有才名，据说容貌也不俗。刘逸之前原本求娶的是她，不巧的是她无端生病，生死难料，所以才换成与庶女议婚。曦王选侧妃时，她又沾染了花粉，起了满脸的红疙瘩，随后落选。”
这也太巧了！
她该不会在等哥哥吧？她怎么和哥哥……
“小时候的事，你大概都忘了。”周离怅然道：“襄王丢掉兵权之后，襄王府的人跟着受排挤。太子妃在宫中宴请女眷时，襄王妃和她的女儿遭人冷眼，还有些骄纵成性的小姑娘趁大人不备欺负人。”
英雄救美，青梅竹马……
陈钰没有一丁点印象。
“她怎么知道哥哥还活着？”
“陈睿藏身国恩寺期间，曾无意中见到她的祈福牌，一面写着一个‘睿’字，另一面写着一个‘安’字。之后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是他刚从南地返回京城，在魏星河的安排下到国恩寺做小沙弥。
半个月后，他就被周老夫人领回周家。
陈钰不由心生感慨，帝王身居高位，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子实属不易，遇到了想保住更难。
襄王的女儿，且不说朝臣会说什么，大长公主恐怕就第一个不乐意。当年是她借回京省亲之际，助朝廷收回襄王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