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荣猛地站起身,双拳撑在书案上,逐渐握紧。
他直勾勾地和永昌侯对视,口中愤然说道:“父亲从未将我放在眼中,反倒一直将我视为废物,又怎会知晓我的本事?”
永昌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埋怨我?你是在怪我看不起你?”
谢长荣冷笑:“难道不是吗?父亲何曾看得起我?其实,你一直都很嫌弃我的出身,不满我顶替了你那嫡子的位置,不是吗?”
“你——”永昌侯气得浑身发抖,他愤怒地瞪着谢长荣,最后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谢长荣脸上。
谢长荣原本撑着书案站立,谁知竟被他一巴掌扇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还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身后的圈椅也被带到,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当即吓得冲到门口。
看着倒在地上的谢长荣,所有人都震惊地呆愣在原地。
不知该如何是好。
永昌侯却在这时朝着他们怒喝出声:“全都滚出去!远远守着!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否则本侯饶不了他!”
他一声暴喝,吓得门口的人脸色发白,赶紧远远退开。
谁也不敢留在原地。
永昌侯曾经也是武将,虽然上了年纪,且赋闲在家多年,但他浑身的气势仍旧不是谢长荣能比。
谢长荣从小便不喜练武,反倒一心从文。
可惜他虽刻苦念书,却连举人也没能考中,只能靠着侯府福荫,在礼部当了个小官。
此时他被永昌侯扇倒在地,当真是狼狈至极。
谢长荣倒在地上,甚至不愿起身。
他感到异常悲愤和羞耻,只恨不能当场去世!
自从谢长安来了京城,他这个永昌侯世子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就连那些同僚,也没少明里暗里地对他冷嘲热讽。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谢长安才是真正的永昌侯嫡子,而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偏偏谢长安从未找上门拆穿他的身份,反倒对永昌侯府爱答不理,仿佛丝毫不在意侯府世子的身份。
让他愈发被人耻笑。
自从见到谢长安那张脸,他便一直惶惶不安,担心谢长安将他拆穿。
可谢长安始终没有这么做,反倒回了锦都府!
亏他还嘲笑谢长安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便侥幸封为忠勇伯,也洗不掉那浑身的泥腥味,居然还要亲自跑回去收地里的庄稼。
结果谢长安种出高产之粮。
简直就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谢长荣趴在地上,恨得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偏偏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
他又何尝不知,继续弹劾只会让他成为新的笑话,被无数人耻笑。
可他实在忍不住!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若是不这么做,他会把自己逼疯!
谢长荣用力握紧双拳,身体却感觉越来越冷。
突然,他听见永昌侯的暴喝:“你趴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起来!”
这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瞬间触动了谢长荣。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双目赤红,目光悲愤地瞪着永昌侯:“父亲这般对我,是在后悔吗?
谢长安在锦都府种出了高产之粮,他若还是父亲的儿子,将会成为整个永昌侯府的荣耀!
只可惜,他不仅不再是父亲的嫡子,似乎还没兴趣认您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