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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嘉兴盐政案(终局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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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渠的妻儿应当也是在的,可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二人方才一直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不对劲。

景渠慢慢站起身子,缓缓回过头去,看向了那间正房。

他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恐惧,开始在心中滋生。

紧闭的房门内,没有一丝声响传来,让景渠心慌到了极点。

就在景渠一点一点向着房门蹑手蹑脚的靠近之时,房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景渠和于柏谷顿时一愣,只见里面走出一人,身上竟然穿着青色官袍。

在他身后,景渠的儿子满脸开心地一手抓着糖葫芦,一手抓着官员的袍襟。

景渠的妻子也在门内晃了一下脑袋,冲着景渠微微一笑,这才让景渠放下心来。

“严大人......”

“冒昧打扰,多有得罪。”

严起恒摸了摸孩子脑袋,笑着对景渠说道。

于柏谷开始悄悄朝着院门处退去。

“于公子留步!”

严起恒发觉了准备溜走的于柏谷,出声喊道。

于柏谷吓了一跳,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表情凶狠起来。

他是辰时中潜入景渠家中的,在景渠进入之前,再无人进入。

也就是说,面前这官员,比他来的更早!

这家伙同样料到了景渠会返回家中,所以才会提前在此蹲守。

而且在他进入院子后,这姓严的官员也没有露面,他是多么笃定景渠就一定会回来啊。

“于公子,本官没有恶意。”

“不知咱们可否坐下来聊聊?”

严起恒走到了方桌前,坐在了之前景渠坐的位置。

他一眼就看见了桌上,写着一个三点水的偏旁。

那是景渠没有写完的字,方才两人在院中所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所以心中猜出,这个字,应当是“活”字,是给于柏谷的答案。

景渠原地愣了片刻,便神情凝重的坐了下来。

于柏谷也手中抓着匕首,警惕地坐在了背靠院门的位置。

“严大人怎么断定我会回来?”

“因为你无处可去了。”

景渠默然,他的爹娘早已过世,这个小院,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了。

他在这个院子里娶妻,生子,这里是他的精神寄托,心灵依靠。

“那他呢?”

“本官得到回报,说查抄于家的时候,又没有发现于柏谷的身影,本官思来想去,觉得他会来找你。”

听到严起恒的话,于柏谷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也在对方的料算之内。

景渠却是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满脸的钦佩之情。

“你是来捉拿我二人的?”于柏谷问道。

“不是,是来救你的。”严起恒摇摇头,看着于柏谷笑道。

这话可把两人都整糊涂了,朝廷不是要把于家彻底铲除吗?

怎么现在又说要救于柏谷?

连景渠这样的聪明人都想不明白严起恒是什么意思。

于柏谷自己也懵了,心想今儿这太阳也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他认真看了看严起恒,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戏耍他们。

“严大人,这是何意?”于柏谷难以置信的问道。

“潞王殿下可从没有下明诏,要将于家斩草除根哦。”严起恒别有意味地说道。

景渠微微张口,砸吧了几下,便低下头,沉思起来。

于柏谷看看景渠,又看看严起恒,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

三人不语,景渠的儿子手中举着糖葫芦,在院中开心的跑圈,他舔了舔糖衣,跑到了严起恒背后,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背上,嬉笑起来。

“慢些慢些,小娃子,糖葫芦好吃吗?”

“好吃!又酸又甜!”

“山楂太酸难以下咽,糖衣过甜也令人生腻,这般搭配,才是上佳口感。”

“唔......我要去给娘尝尝。”

男孩听不懂严起恒说的什么,举着糖葫芦又开心的跑回了房中,去找自己的母亲。

景渠却是抬头看着满脸微笑的严起恒,若有所思。

“明白了,多谢严大人指点。”

“娃儿喜欢吃糖葫芦,才会有糖葫芦。”

严起恒说着,伸手将桌上景渠没有写完的字,重新补全。

于柏谷低头一看,桌上的灰尘中,显露出一个字:潞。

写完,严起恒便站起身来,挥袖负手,悠然出门离去。

景渠迅速撩起袖子,将桌上的字擦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何意?”

“我本想写个活字的,活路,活潞。”

于柏谷知道这个字,指的是潞王,但还是不太明白其背后的用意。

毕竟他比景渠年轻许多,对官场与朝廷知之甚少。

“你的活路,在潞王殿下。”

“知道新来的那个巡抚钱谦益是什么来头吗?”

“是在南京投降鞑子的原礼部尚书,是大名人。”

“你知道为什么要用他来吗?”

“因为潞王需要他来做坏人,自己来做好人。”

“潞王殿下连这样的背主贰臣都能用,又何况你呢?”

“严大人是在告诉你,于家之所以死,是因为那不是潞王想要的于家!”

“满门抄斩不是潞王殿下的最终用意,比你们于家厉害的多了去了。”

景渠见于柏谷迟迟领悟不到,便向其直言解惑一番。

于柏谷似有所悟,脸上凝重的神情渐渐开始消解。

“你是说......”

“自古君心难测,你自己慢慢想去吧,想不明白,你便也活不了。”

说完,景渠便兀自起身,返回房中去看妻儿。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于柏谷已经消失不见,木桌上,放着于柏谷方才手中握着的匕首。

景渠拿起匕首,将其别回了腰中,这正是他杀了于英泰的那把匕首。

......

杭州,潞王府,书房。

朱常淓在灯台上,将一封密信点燃。

看着化为灰烬的信纸,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心中轻松一些。

“李宝,告诉牛三,嘉兴分司要全力配合盐运使方以智,恢复盐政,时不我待。”

“奴婢领命!”

“还有于家那小子,让刑部发海捕文书,看他有没有走到杭州的本事,若是没有,也担不了大事。”

“是,殿下,奴婢记下了。”

朱常淓轻轻捻了捻手指,吹尽了上面的黑灰。

李宝看着自家殿下,心中既怕又敬。

于柏谷能安全走脱,那是因为有黑冰台嘉兴分司的暗中帮助,不然他岂能从京营重围中跑出平湖县城?

这一切,自然是受了潞王指示。

之所以是于柏谷,并不是潞王殿下知道他,赏识他,而是因为他是于家长子!

“李宝,你可知水禽之戏?”

“回殿下,奴婢不知。”

朱常淓走到了书房门前,静静望向了外面的天空。

金乌照影,萧瑟十月清秋;天风浩荡,去它万里层云。

忽然,朱常淓开口道:“这水禽之戏,令本王甚是怀念。”

“此戏美否,皆在驯禽之人。”

“水禽百态,当先征服那弱小的,再制服那强大的。”

“至于那不强不弱的,自会翩翩起舞,尽在掌握!”

李宝望着朱常淓的背影,咽了咽口水,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他是朱常淓近臣,自然听懂了朱常淓话中的隐喻。

于家,就是这水禽中弱小的一只。

而那于柏谷,或许就会成为日后,那在水禽之中,不强不弱翩翩起舞的领头之禽。

李宝正想着,忽然被朱常淓发出的一阵爽快笑声吓的抬起头来。

只见朱常淓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秦剑,指向了蔚蓝的天空。

呼~这一趴终于写完了。

这个终局我琢磨了很久,还是觉得这样更合理一些。

毕竟也不可能真的和当时的江南世族彻底翻脸,然后斩尽杀绝。

这样不太符合当时的环境,也不是一个成熟帝王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他留下了于柏谷来“领舞”。

这是我个人想法,仅代表个人观点,哈哈

oK,下一个新故事见。

感谢小鲈鱼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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