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说我也有机会能修行，入道之后就能学青平山的法术，”沐君轻声说，语气里全是兴奋，“只要你能带我过去，引气入体就行。”
沐棉失望地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来来了这里。
就这看不清什么玩意儿，没有丝毫灵力，画的跟狗刨一样的东西，你说它叫符？这放到符真人那里怕不是要喷你一脸！
也就忽悠你这个不懂行的吧！
哪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照着符画都能画出来，但符是画出来就能用的吗？没有将灵力引入符中的能力，画个屁的符？
“真的，他就教了我一次，就画成这样了，我是有天分的，只要你能带我引气入体，我就能和他们一样修行，等我修行以后，就能学各种法术，说不定能治你的病呢？”沐君急切地说着，不停地把符往沐棉手里放，想让她看一看自己的杰作。
沐棉抱着自己的胳膊往后靠去，任由那张符掉在桌子上，没接他的话。
“这对你来说很容易，你为什么不同意？你都能带他进去，我为什么不行？”沐君见她一言不发，眼神越来越冷，有点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沐棉突然想到小时候，小学毕业那年，奶奶叫爸妈回来，说要让她回市里上初中，那是第一次他们一家三口在暑假回到村里，还带了很多礼物。
沐棉从来没有收到这么多礼物，吃的用的，玩具学习用品，堆了半张床。
她看见哥哥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低头用眼角扫过那些礼物，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耳边传来的是爸妈的声音：
“她已经习惯家里的环境了，君君上高中了，正是关键时候，去了我也顾不上她.......”
“......在家里陪着您不好吗？替我们孝敬您......”
最后走的时候，爸爸拍着哥哥说：“你放心.......”
沐棉十二岁的时候还像个傻小子，短短的头发，黑乎乎的皮肤，瘦得皮包骨，除了两个眼睛黑幽幽，没有一点能看。
但她不是傻子。
她听得懂这些话的意思。
爷爷去世后，奶奶有一点抚恤金，爸爸不在家，要每个月交给奶奶养老钱，把她放在奶奶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些养老钱花掉，免得便宜了别人——这一定是爸爸的想法，妈妈虽然这样想，但她不会提出来的，只会想办法让爸爸自己意会。
但这样做的后果是，奶奶和大伯关系不好。
还好沐棉和奶奶同住，她勤快，大了后也能照顾奶奶，但她要上初中了，要住校，奶奶七十多了，谁来照顾她？
他们只回来了半天，下午走后沐棉收拾东西，发现所有的礼物都被拆开，衣服被剪破，玩具娃娃被破坏，一片狼藉。
那天的记忆有点模糊，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收拾的东西，但她记得哥哥走时看向她的那个目光，小时候的他还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眼里的得意分外明显，纵然一句话没说，但什么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