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黛看着他在厨房里洗完手之后，眼眶微微泛红，鼻尖有点发酸。她走到安宥的身后，闷闷不乐地伸出手从他的身后环过来，抱住他的腰。
刚准备擦手的安宥一愣。
他感受到身后温暖柔软的触感，心里也跟着柔和了些。
这是闹别扭之后。
小黛第一次主动接近他。
“怎么了？”连安宥都没有发现他如往常般淡然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染上了一些柔和的宠溺意味。
“……生日快乐。”
这句话就像是生硬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花黛的声音有些许哽咽，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也埋得更低了。
安宥显然是没想到花黛会说这个。
他不过生日。
从来都不过，家境不好，这些额外的花销没必要。
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是记得花黛的。
一句简单的生日祝福就够了。
“好，谢谢你，哥哥很高兴。”
安宥擦干净自己的手，用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腰间，花黛抱着他不肯松开的手上。
“小黛，松开吧。”
他说道，声音是浅淡的，像忧郁交织着乐观的莫扎特一样。
“……”
花黛没吭声。
反而把他抱得更紧，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存在、他淡淡的味道。
就当是任性也好。
这是最后一次了，花黛想着，今晚之后就到此为止吧，就放下哥哥吧。
她不想闹了。
不想追寻没有任何结果的爱恋了。
最后让她再任性一次吧。
没有得到女孩的回应，安宥也微微皱起眉，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严厉了一点：“……小黛？”
“想接吻。”
他身后的女孩却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安宥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身体绷紧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没有。
“……哥哥，我想接吻，和你。”
那道微弱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身后传来，是细弱的，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卷进沙尘里逐渐风化，直到消失了再也不见。
可是现在。
它至少是存在的，字句是清晰的。
那每一个字眼都像是跳动的狂躁音符，精准地踩在安宥忍受极限的边缘，一下又一下挑起他跳痛的神经。
该怎么做？
他应该把花黛拉开，然后低声训斥她说她胡闹。
或者……
他应该是冷着脸把花黛推开，让她别再异想天开了。
明明知道的。
只要和以前一样做就好，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浑身绷紧着根本就没办法动弹呢？
“初吻，想给哥哥。”
花黛的声音就像是致命的魔咒般蛊惑人心，发现他没有反应，这个小姑娘似乎也开始大着胆子来试探了。
她稍微松开了手。
不再把安宥抱得那么紧。
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看哥哥的侧脸，发现哥哥冰冷的面容绷紧着下颔的轮廓，一言不发着。
没有任何反应。
却也没有拒绝。
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其中蔓延，不过花黛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解析了。
我可真任性啊……
一边这样想着的花黛一边伸出手搭在安宥的肩膀上，然后她踮起脚尖将柔软的身体贴上去，抵着安宥的胸膛。
呼吸的温度是温热的。
现在正在逐渐交织在一起。
安宥比她要高不少，花黛只能用双手顺着他肩颈的线条轮廓往上触碰，碰到他的脖颈曲线。
然后……
微微按着压下来，迫使安宥低下头，和她来四目相对。
明明不喜欢的话拒绝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哥哥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拒绝呢？其实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哥哥是个胆小鬼。
一个怯懦的胆小鬼。
说什么为她好而不断找借口推开她，真是个骗子。明明这份渴望和深沉的爱欲，一点都不少。
看，都快要从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结果还要自欺欺人。
柔软的唇瓣相贴，花黛垂眸闭上了双眼，抱住了安宥的脖子闯入其中，与他的气息彻底纠缠在一起。
第一次触碰到的时候。
安宥是抗拒的，理智在思绪的边缘疯狂挣扎。
可是花黛偏不让他如愿逃走。
柔软的丁香很黏人，缠住他就不放。在这一刹那，爱欲如同决堤的洪水，压抑得越久爆发得就越迅猛。
接着，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安宥本能地搂紧了花黛的腰，仿佛要把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给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一样，发了狠的用力。
到底是兄长的爱。
还是对待异性的爱。
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只是谁都不能承认，他给自己定下来的道德界限，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么深刻的吻。
几次短暂分合，像吞咽一样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
直到呼吸乱了、眼神迷离了、要喘不过气了——安宥才放过了她，但依然把花黛抱得很紧。
心绪是乱的。
心脏是燥的。
而心跳在失控。
如果说下一秒就要这样死掉，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的身体现在发生的变化，远超出他的想象，这太奇怪了吧？
情绪在努力整理平复。
安宥闭了闭眼不想看花黛，却阻止不了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刚刚那一幕，那是她的主动诱惑。
而安宥知道。
即使说得再严厉，可是自己拒绝不了花黛的任何请求。
“哥哥…？”
花黛回过神来，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忍不住想抬头看向他。
安宥修长的手指再次按住花黛的脑袋。
没给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如果花黛看见的话，此刻被情愫占据眼眸的安宥，实在是太过狼狈了。
所以——
不能被她看见。
只有声音还是清冷的：“仅此一次。花黛，我只准你放纵这唯一一次。”
冰冷的拒绝。
并没有出乎花黛的意料，她看不见安宥的表情，但是听见哥哥这残忍到近似无情的话语时，心里不禁还是微微自嘲。
果然是哥哥啊。
即便到现在还是那么冷静，刚刚那个激烈的吻，都险些要让她以为哥哥也喜欢她了呢。
“……嗯，好。”
花黛蹭了蹭他的胸膛，如他所愿乖乖答应下来。
没关系的哥哥。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样就好。
就这样诀别吧，她的道别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也会小心翼翼不被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