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仙舟人吗？！别的星神不提，［岚］与［药师］的故事，你总该知道吧？联盟的夙愿，不就是消灭星神药师吗？”
罗刹迷惑了，曜青还是所有联盟里最武德充沛的仙舟，这话从素裳嘴里说出来实在是离谱。
“当然知道啦！”素裳似被戳中了痛点，“唔，知道一点儿。我整天被我娘监督练剑，没怎么上过学……”
罗刹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事也怪不得素裳。
“那……还是换个话题吧。既然你连巡猎和丰饶的死仇都不清楚，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太费劲了。”
素裳有自知之明，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文化程度会影响到正常的聊天，若以后有机会，可真得好好学习一番了。
但现在……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这个大盒子里装的是啥？”
“这具白匣子吗。”罗刹解释道：“它是［灵柩］，俗名［棺材］，专用于收殓逝者的遗体。”
“啊，逝者……你，你不是行商么？”
“这也是商旅的一部分工作。”罗刹感慨的看向白匣子，“在下受了委托，要将这具灵柩送回仙舟。呵，对动辄寿抵千年的长生种而言，［死亡］大概是个遥远的概念吧？”
“也不是啦，云骑军人投身沙场，死亡也是平常事。但我们没有用盒子……呃，灵柩盛装遗体的习惯。仙舟人辞别同袍的习俗，是将名字和玉兆供奉在［十王司］的因果殿里。
而且，狐人和持明各有自己的告别仪式。我见过狐族战士将离世同胞安置在星槎里，任它飘向遥远的星辰——他们管这叫［正首青丘］。”
说到兴头上素裳也不在乎罗刹爱不爱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持明嘛，他们……就比较神秘了。听说持明活得久了，又或受伤濒死，会化作一颗珍珠般的蛋，然后以幼子形貌破壳新生……”
说到此处，丹恒更加在意了，原本随意的心态被调动起来。这些事是他最不想回忆也最不该回忆的。
“我娘管持明叫［龙裔］。小时候听娘的讲故事里，持明族还都能化身巨龙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据说只有特殊的持明能化龙，不过也没人见过就是了，大概只是个传说罢了。”丹恒丹恒鲜有的开口，惊动了畅谈的两人。
“好家伙，闷葫芦先生开腔了。”
丹恒不喜欢闷葫芦这个称呼，但也不会因此计较，他只是想澄清一些事实。
“……令堂说的不错，持明是［龙裔］，亦即星神［不朽］的后代。因此持明之中，曾经是有人能够化龙的，却不是人人都有此资质。而现在说是传说也不为过。
那份力量是珍惜之传，必须经由繁多的仪式和考验方能传承。对接掌者……也难说是幸事。”
丹恒说至情真之处，罗刹像是看出些什么，打断道：
“我听说［不朽的龙］和其子裔的故事。许多神话故事都称颂祂拥有完满不朽的生命。但不知为何，祂在群星间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了孑遗子嗣。”
对此，丹恒无法回答，或许应该说不好回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还有数。
“天年有尽，但凡生命皆有定数的极限。”罗刹看透般叹道：“即使星神也难称不朽，终会抵达逝去的那一刻吧。”
气氛逐渐变得沉闷，素裳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她也知道这种时候打断对话并不礼貌，不过解开心中的好奇比较重要。
“呃，我多嘴问一句……棺材里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罗刹回答得毫不犹豫，仿佛时刻都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