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倒的云骑早已奄奄一息。
把一生都献给守卫仙舟的任务,这对于他来说是荣耀。
可堕入魔阴身之后,他又算什么呢?
三月越看越心疼,这家伙在努力的抑制自己的失控。
“你,你再坚持一下,我们找人来救你……”
垂死的云骑摇摇头,“别浪费时间了,我已被那家伙[转变],要不了多久……你们快走吧,太卜的人就在前边……”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便不再言语,仿佛耗尽了气力,又像是在等待众人的离开。
死亡对于一个云骑来说,并不算最可怕。
毕竟对于大多数长生种来说,能够加入云骑本身就已经是无上荣耀了,只要能够安静的死去,不给普通人造成麻烦,那对于他们来说也算善始善终。
若不是列车组尚有要事在身,他们真想花点时间给这位英勇就义的云骑祭奠一番。
“哎,走吧。”瓦尔特是那种见惯了生死的老手,对于他而言悲伤的情绪与必须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
“潜伏已久的[药王秘传]竟在这个节骨眼现身了,不知那位太卜有没有算到这一节……”停云说的轻描淡写,言语之间似有欢愉。
燎羽无疑的看着她,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停云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话锋一转。
“恩公,你们要小心了。药王秘传信奉寿瘟祸祖[药师],是仙舟的心腹大敌。数千年来,联盟一直想破除这隐秘组织,始终未能如愿。选在这个时候出世,一定不是偶然。”
“停云姑娘,你知道得也太多了。”燎羽怀疑道:“话题转变得也很不自然。”
“恩公说笑了,小女子即为接渡使,多知道些也在情理之中啊。”
停云的回答很敷衍,表情变化也不自然,不过在拿到实锤之前燎羽也只能旁敲侧击。
“哦?是这样吗,在我看来,仙舟人在大多数场景里都不会称呼寿瘟祸祖为[药师]。你这个语言习惯我还真是看不透啊。”
“啊这……”
停云没再说什么,或许是不打算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不休,又或许是根本解释不清楚。
丹鼎司的地界,每走几步都有一具尸体。
他们的盔甲上留有刀剑的痕迹,令人惊诧的是,这些斫痕全部来自死者自己的武器。
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难以想象。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动物的尸体。
一头巨大的狼形孽物匍匐在地,在它的残躯上感受不到生命,但一些细微的幼芽在它的身躯下茵开。
它们是否想过自己被创造出来的命运就是迎接灰飞烟灭的死亡。
它们当然不会这么想,但倘若它们可以这么想,是否就会少些险恶的斗争。
摘去头盔,直视着云骑的脸。燎羽发现这张仙舟人特有不变岁月的脸庞上凝固着强烈的痛苦。在他的发髻边找到一簇变异的枝条——他死前似乎正经历炼狱般的折磨。
一片狼藉的战场中,某个痛苦的呻吟吸引了燎羽的注意。
受伤的云骑万般庆幸,“帝弓庇佑,你们不是[药王秘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