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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王建反戈鹿晏弘 朱瑾一救朱全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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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朱温)闻听庞从到了许州,遂派朱珍前往招之。庞从对鹿晏弘性情残暴好杀,颇为不满,乃与部将氏叔琮等,引本部兵马两千人,往投汴梁。朱全忠(朱温)大喜,任命他为大将。

氏叔琮,乃汴州尉氏人,少从忠武军,在庞从部下为小校,擅长骑射。朱全忠(朱温)见他勇猛,用为后院马军都将。

唐僖宗李儇(李俨)正计划还都长安,恐沿途不太平,有碍行程,不得已,授鹿晏弘为忠武节度使,又派人招抚秦宗权。

时王铎为义成节度使,兼任中书令,上奏僖宗皇帝说:“汴、许接壤,朱全忠(朱温)在汴,已是骄悍难制,再加一鹿晏弘,还有一个秦宗权,三恶互相攻杀,必为国家的心腹大患,人民生灵涂炭,不如召还朱全忠(朱温),改授他官,方为釜底抽薪的良策。”

原来,朱全忠(朱温)投降黄巢时,认宰相王铎为外公,十分恭敬。王铎封他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同华节度使。后来,朱全忠(朱温)得皇上赐名为朱全忠,移镇汴梁,又当上了宣武节度使,吸收了绝大多数黄巢余党,实力大增。

而王铎被免除宰相职位,贬为义成节度使。义成军紧挨着宣武军,是个小镇,下辖只有滑、郑二州,实力较弱。而王铎处处倚老卖老,把朱全忠(朱温)当成自己的外孙、小喽啰,呼来喝去,朱全忠(朱温)好不气恼,就对他渐渐不再客气了。

真是世态炎凉,人走茶凉。

王铎建议朝廷召还朱全忠(朱温),此乃妙计。但是唐僖宗李儇(李俨)想,朱全忠(朱温)必然不肯应召,反致节外生枝,因此犹豫不决。

这时候,陇西郡王李克用也屡次上奏,说朱全忠(朱温)恩将仇报,要求允许他讨伐汴梁。

田令孜得了朱全忠(朱温)珠宝好处,说:“朱全忠(朱温)乃是忠臣。再说,倘若朱全忠(朱温)是大奸大恶之人,招到朝廷,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危险?不如留在汴梁,让他于秦宗权互相攻打,朝廷坐收渔翁之利。而且他离长安较远,不至于波及我们。这个王铎,一定是得了李克用好处,因此说朱全忠(朱温)坏话,或者他是离朱全忠(朱温)太近,怕吃亏。不如把他调到远些的义昌节度使。”

于是朝廷下诏,任命王铎为义昌节度使。义昌军即沧州地,在渤海之滨,与汴、许相去千里,中间隔了成德军、魏博军、义成军、天平军等。

田令孜又将王铎的言语,派人告知朱全忠(朱温)。

朱全忠(朱温)大怒:“不想王铎这老汉竟然想图谋于俺!气死俺也!不杀你难消俺恨!”

胡真说:“王铎将要去沧州上任,他去沧州,必然经过魏州。听说魏博节度使乐彦祯,有一个儿子叫乐从训,乃是一个花花公子,不如派人结交与他,让他谋害王铎性命。”朱全忠(朱温)大喜,乃派人携带厚礼,前往魏州。

王铎既受命,即携带家眷、部属,浩浩荡荡,启程赴沧州上任。他本是高门大户,出身官宦之家,不知江湖险恶,所带侍妾仆从,不下三百人,更有许多箱金银细软,古董珍玩,都是惹人眼目,不加掩饰。

王铎一行,浩浩荡荡,途径魏州,魏博节度使乐彦祯,年纪已老,遂命其子乐从训,出迎王铎,以尽地主之礼。

不料乐从训早已收了朱全忠(朱温)好处,加上他少年好色,瞧着王铎侍妾,全都是珠围翠绕,玉貌花容,不由得垂涎三尺。在安排王铎入住驿馆后,他却想了一计,令亲兵换下军装,扮成强盗,自己做了强盗头目,乘夜杀至驿馆中,明火执杖,破门直入。

王铎被惊醒好梦,披衣出望,凑巧遇着乐从训,被兜头一刀,刀起头落,当场身亡。

乐从训又将王铎的仆从尽行杀死,只留着几十个娇娇滴滴的妹子,左手搂住一个,右手抱住一个,三人相拥而出,其余随亲兵自行掠取,或抱或背,回寝取乐去了。

魏博节度使乐彦桢舐犊情深,当然将此事代为隐瞒,谎说是王铎上任途中遇到了强盗,上奏朝廷,同时又将王铎等人的遗体收敛入棺,送归王铎家中。

乐从训派人报知朱全忠(朱温),朱全忠(朱温)闻听大喜,再次厚礼相谢。

唐僖宗李儇(李俨)接报,正要下诏责问,忽然鄂岳道又传来坏消息。

鄂岳道,曾设武昌节度使,后降级为鄂岳观察使,驻地鄂州,下辖岳州、黄州、安州、申州、蕲州,共六州。

其中,鄂州、岳州位于江南,另外四州位于江北。

中和元年,公元881年,十二月,朝廷将宰相裴澈贬为鄂岳道观察使。去年七月,又将裴澈升为同平章事。

现在,鄂州刺史崔绍去世。此时,路审中寓居黄州,立即招募三千士兵,占据鄂州,上表朝廷请求任命。

路审中原来是崔彦真的部将,从前曾经被任命为杭州刺史,但是他畏惧董昌,未能到任。见第六、第二十三回。

鄂州牙将杜洪,有样学样,驱逐岳州刺史,自己取而代之,上奏朝廷,请求任命。

此时僖宗皇帝正安排回都长安,还有何心查问,乐得糊涂过去,即任命路审中为鄂州刺史,杜洪为岳州刺史。

正好,大礼派使者来唐朝迎接和亲的公主。前面说过,唐僖宗李儇(李俨)曾经答应与大礼和亲,于是就随便封了一位皇族女子为安化长公主,派她去嫁给大礼国王。待公主出嫁后,立即安排还都长安。

却说上次朱全忠(朱温)火烧上源驿,却被李克用走脱,惊得魂不附体,自言这祸惹得不小。忽闻军人来报:“陇西郡王李克用人马,都上徐州去了。”方始心安。

现在又遭到秦宗权的入侵,同时面对两个强敌。

却说朱珍对朱全忠(朱温)道:“哥哥与李克用结下仇隙,势不两立,倘奏准朝廷,合兵讨罪,秦宗权趁机再来进犯,如何是好?”

朱全忠(朱温)说:“正虑此事,贤弟有何良策?”

朱珍道:“目今现有十年粮草,可立招军旗号,招募天下英雄好汉,事成则成就霸业,事不成,纵有晋兵来敌,蔡军来攻,何惧之有?”

朱全忠(朱温)说:“所见有理。”即日立起招军旗号,果然旬日之间,四方之士,云集蚁聚,招军一万余人。时有黄巢旧将,乃丁会、柳彦随、郭言、孙从益、华温琪、郭景祥等,共领本部人马两万来降。朱全忠(朱温)大喜,全部收留重用,令设宴相待。

酒至数巡,朱全忠(朱温)对胡真、葛从周等道:“今俺招军买马,积草屯粮,欲报李克用夺带之仇,列位有何妙策?”

胡真说:“大帅兵马虽多,然则宣武军一贯拉垮,战斗力不强。一到打仗,士兵不肯拼命,大将望风而逃。”

朱全忠(朱温)问道:“然则如何?”

胡真道:“须当严明军纪。大小将领的全家老小,都必须住在汴梁城内,作为人质。士兵全部面上刺字,注明归属。大将临阵脱逃,斩其全家老小。大将战死,其部下士兵活着的,则全部诛杀!这就叫‘拔队斩’。对于战死者,厚加体恤,让他家属生计无忧。如此,必然三军用命,势不可挡!”

朱全忠(朱温)大喜,道:“通美兄,真是俺的张良、韩信啊!”

葛从周道:“大人志在复仇,今陇西郡王李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讨,各镇军马,俱听他调用,兼且他是王位,其势甚大,今大人只一节度使之职,威权不等,也须得个王位才好。”

朱全忠(朱温)说:“你说的甚好,只是怎么样才办得到?”

葛从周道:“此事甚易,当今皇帝只宠一宦官,姓田名令孜,朝廷政务,咸听田令孜处分,大人何不备齐珍宝,修一封书哀告他?他见我言辞恳切,更有奇珍异宝为礼,必然荐用,得个王位。可差柳彦随与我上成都去,及早图之,此事必谐。”

朱全忠(朱温)欣然从之,即将玉带二条,宝珠八颗,另珍宝奇玩无数,黄金三千两,命葛从周、柳彦随二将,星夜径上成都。

二人来到田令孜府前,将礼单递给守门军士:“烦乞报与老爷知道,说有故人相访。”

军士报入府内,田令孜道:“唤他进来!”

二人入见道:“大人别来无恙?”

田令孜问道:“二足下何人也?”

二人道:“我二人乃葛从周、柳彦随也。几年前在长安曾经拜见,大人这是贵人多忘事呢。”

田令孜大惊,道:“难怪觉得面熟呢。黄巢已败,你二人今居何处?怎敢来成都?”

葛从周说:“我二人现在汴梁,在宣武节度使朱全忠(朱温)部下,充一都尉,今大人乃朝廷柱石之臣,不胜仰望,特差我等前来问安,奉书在此。”

田令孜接书,拆开视之。书道:

宣武节度使朱全忠顿首百拜,致书于十军阿父、大唐再造功臣田大人阁下。公公名扬天下,声传海外。身披紫服,已列金瓯之高姓;头戴玉冠,必刻金鼎之勋名。听闻相公阁下,肤若凝脂,有沉鱼落雁之容;声似黄鹂,有闭花羞月之貌,诚国家之栋梁,万民之期望,当代之股肱,宦史之岱岳也。全忠忝居宣武节度使之位,调理军民,职小而权微;号令汴梁,将顽而卒惰。特修此书,聊贡珍玩,敬驰献于台端,幸得悦乎阁下。更乞公公推荐拔擢,得比肩于太原李氏,幸施恩于陈留,颁赏于汴水。仰祝公公福如东海波浪宽,寿比南山松柏广。下官全忠再拜!

田令孜看罢大喜,随即收下金宝等物,且道:“我有主意,来日便奏,虽不得加封王位,必有赏赐。”商议已定,随令葛从周、柳彦随在自己私宅安歇。

次日,天色微明,唐僖宗李儇(李俨)升殿,田令孜早朝礼毕,出班奏道:“前者黄巢叛乱,皆赖朱全忠(朱温)调取各镇诸侯,尽行剿灭,各镇诸侯俱受封爵,惟有汴梁朱全忠(朱温)有大功勋,陛下何不升彼王爵,使将士感德,上下归心,实安社稷之一计也。”

帝问:“朱全忠(朱温)本是草贼,光复之功,也没有他参与。朕尚欲贬斥之,岂可升他官职?”

田令孜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必计较功绩,既不升他王爵,只赐侯爵,遥兼同平章事,开府仪同三司亦可。”

帝道:“看干妈之面,便赏检校司徒,封沛郡侯,遥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罢了。”

田令孜又说:“朱全忠(朱温)尚有父母亲属,也要一并加封才好。”

唐僖宗说:“干妈,这些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田令孜拜谢,领旨出朝,到府即命二人速回汴梁城复命。

朱全忠(朱温)安排香案,迎接圣旨,宣读旨意云:

“奉天承运,皇帝诏道:朕自即位以来,天下晏然。冒失樱锋,既用人于扰攘之际,分封锡爵,当报功于太平之时。迩者,黄巢作乱,骚动干戈,今幸殄除,实有赖尔宣武节度使朱朱全忠(朱温)。今特封汝为检校司徒、沛郡侯,遥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开府仪同三司,仍守汴梁,于戏!务使宗社奠安,边烽永息。宜体朕意,尔惟钦哉!”

宣罢旨意,朱全忠(朱温)山呼谢恩礼毕,两手加额,不胜之喜道:“我今得受侯爵,大有威权,皆你二人之功。”

另有一道圣旨,朱全忠(朱温)母王氏,得封晋国太夫人。朱全忠(朱温)妻张氏得封魏国夫人。长兄朱全昱亦得封官。还有刘崇母子,都因朱全忠(朱温)代请恩赐,田令孜一一照准。

朱全忠(朱温)大喜,恰好,妾归瑶溪怀胎十月,诞下一子,朱全忠(朱温)以母姓为名,给他起名为朱友珪。当即安排宴席庆祝。

朱全忠(朱温)双手捧酒杯,向母亲敬酒,道:“孩儿敬晋国太夫人!”

朱母愣了一下。什么晋国太夫人?哦,原来是自己。

朱全忠(朱温)又对母亲道:“朱五经一生辛苦,一间宅子都没留下来,今俺贵为侯爵、节度使,又荣登宰相高位,总算是显亲扬名,光宗耀祖,不辱先人了!”言毕,呵呵大笑,露出骄盈之态。

朱母见他得意扬扬,却有些忍耐不住,便随口答应道:“你能至此,好算为先人争光;但你的所作所为,恐怕未必能比得上先人呢。”

朱全忠(朱温)惊问何故,朱母王氏哭着说:“其他事就不说了,阿二与你同行,均随黄巢为盗,他独自战死蛮荒,尸骨尚未还乡,二孤儿尚在刘家,寄人篱下,无依无靠,每天稀饭咸菜充饥。还有你妹妹一家,也窘迫得很。你幸得富贵,却未想到他们,你怎能心安呢?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朱全忠(朱温)涕泣谢罪,立即派人往广州,取回二哥朱存的棺椁,在家乡砀山,寻觅了一处风水宝地,风光大葬。朱全忠(朱温)又派人去往刘家,对刘崇、朱全昱各赠黄金千两。并将长兄朱全昱一家,二哥朱存遗孀及二子朱友宁、朱友伦,以及外甥袁象先等,统统接到汴梁,节度使府内安置住下。

朱友宁、朱友伦二子时已十五、六岁矣,两儿性情顽劣,皆喜舞刀弄枪,颇似朱存、朱全忠(朱温)幼时,又与朱友裕一起长大,三兄弟颇为友善。朱全忠(朱温)遂令张氏养如亲子。

只是那幼子朱友珪,越看越觉得像符存,朱全忠(朱温)颇为不喜。只因瑶溪善于媚惑,也不计较。

朱全昱到了汴梁,见过母弟。朱全忠(朱温)早已上表朝廷,封朱全昱官职。不过朱全昱生性淡泊,不愿为官,遂携家眷荣归午沟里,大起甲第,光耀门楣。其三子,长名友谅,次名友能,又次名友诲,皆年已二旬,就留在汴梁,跟随三叔,追逐前程。

朱全忠(朱温)为诸子、侄儿、外甥请了文武教习,令其日夜学文习武不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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