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没有立刻行动。
她这些年为了融入人群，学会了很多“造假”的技能。
就比如现在，她举起手中的刀叉，看起来慢条斯理地切割“牛排”，然后用叉子插起，放进嘴里，然后用舌尖轻轻抵住肉块。微微抬起手，拿起帕子遮住嘴唇，将它吐出来。
只是口腔里的铁锈味让苏软深感不适，微微垂下眼睑，都带了些厌倦。
而尤柳早就忍不住大吃特吃了。
他饿了快两天了。
没有进食没有饮水，他感觉自己都要死在这里了。
他其实还是长了心眼的，是先看苏软吃了牛排，发现他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地吃起自己面前的东西。
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位像菟丝子一般的女学生，会这么多心眼，也不知道她这么会演。
突然，苏软面前的桌子发出一阵颤动。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嘴里喷血的尤柳，冷眼旁观。
尤柳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苏软，嘴里的话支离破碎：“你……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桌子上的其他“人”拿刀子分尸了。
特别是灵洛对着苏软的方向招了招手，声音格外温柔：“妹妹，快来啊，我们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苏软硬着头皮站起身，走到灵洛的身边。
灵洛却一把抱住苏软，她的长发拂过苏软的脖颈，让苏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苏软的错觉，她总觉得灵洛长高了。
比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灵洛的时候，灵洛现在的身影居然能将自己抱个满怀。
她的怀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苏软很熟悉这个味道，是她在现实世界时刻相伴的消毒水的味道。
可灵洛是通灵师，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有这样味道的，应该是晏恒啊。
就在苏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灵洛”却按着苏软的手，将那把刀插入尤柳的身体。
灵洛拉着苏软的手前后挪动，一下又一下切割尤柳所剩无几的身体。
森森白骨在苏软的面前显现，灯光下，苏软的脸越发苍白。
她手上的刀在切割自己的同类。
苏软看不见灵洛的表情，也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
但直播间的观众却将灵洛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不是变了？】
【WC，她现在好像不是女的了！】
【这个骨骼，不是个成熟的男人吗？】
【草草草，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安啦安啦，怪物是没有性别的，你们不要想太多。】
苏软听见身后的东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骨骼作响的声音。
同时其他的“人”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苏软。
准确来说，他们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灵洛”。
苏软的指尖有些薄汗，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
然后突然开口：“好了，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只要这么一点就好了。”
说着她捡起尤柳面前的刀子，用刀子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拿起染血的刀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刀尖的血液一点一滴地落在藤编毯上，绽开一朵朵红色的花。
给单调的色调点缀出复杂的色彩，看起来格外瑰丽。
等苏软坐回座位的时候，她才看清灵洛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