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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如你所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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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沐之脑子里都回荡着庄初的话,沐长吟的脸。

她无法形容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是怎样的震惊和愤怒。

沐长吟,那个她从沐疾铮嘴里听到过的名字,她心心念念要见的妹妹。

她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这个将要十四岁的妹妹会怎样娇俏可爱,她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长姐去好好疼爱幼妹,唯独没有想到会是那样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美得绝色,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又冷得像灰,没有一点光彩和生气。

关于沐长吟的事,实在太好打听,庄初只去街头巷尾转了半个时辰,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一年,沐之替白轩辕挡了一刀,被送往鬼冥山疗伤。

也正是那一年,当一天夜里宫里突然派人冲进丞相府,说皇上请沐二夫人叙叙旧的时候,云贞音正与一个陌生的男人翻云覆雨。

见丑事败露,云贞音却丝毫不慌,从容地随着宫人们进了宫,爬上了白轩辕的龙床。

很快,云贞音怀孕了。没人知道一夜侍二夫的她,肚子里到底怀着谁的种?

更荒诞的是,在云贞音被撞破奸情带进宫的前一夜,沐霁言恰巧宿过她房中。

纵使太医们医术再高超,也没人说得出,那腹中的孩子到底属于三个男人中的哪一个。

于是,沐长吟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生下来了。作为一个一出生就背负着放荡骂名的孽种,她被养在云贞音都不过问的深宫里,受尽鄙夷和唾骂。

沐霁言对此保持沉默,白轩辕明文下令,说沐长吟不可能是皇族血脉,是他的女儿。那个和云贞音通奸的男人则不明不白地暴毙身亡。

三分之一的机率,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另外那三分之二。这样一个肮脏的孩子,绝对不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仿佛明明身处人来人往的世界,却被孤立在一个最冷最孤独的空间,沐长吟像一枝从臭水泥沼里开出来的红花,开得那样冷艳又美丽。

对云贞音来说,这个让她厌恶至极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丝用处。

在宫里,沐长吟是个连刷恭桶的太监都瞧不起的存在;

而在那云贞音与林琛悉心建造的盈楼里,那为招揽权贵进行各种肮脏权色交易的豪华金笼里,沐长吟终于成了“公主”。

对从来只能高高仰望着皇族的奸臣权贵来说,没有比让“公主”伺候自己一把更刺激的事了。

他们说,沐长吟也许就是那三分之一的公主身份,不过没关系,皇上不承认。

像是受尽欺压而只能对着女人泄愤的孬种,他们一个个用尽手段索取着沐长吟的身体,在那雪白上留下一滩滩污迹,一道道青紫的伤痕。尤其以林琛身旁那姓孙的近臣最热衷于此。

甚至连白南宫也不放过沐长吟。即使知道她很有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那另外三分之二,贪婪地攫取着沐长吟的美色。

别的少女从十一二岁起,就准备着诗书礼仪,媒妁婚娶。待十四五岁时,定要嫁个好人家。

沐长吟则终日待在莺歌燕舞不见天日的盈楼里。

不是没有过少年郎,她那样的美色和聪慧,不是没吸引过三两颗真心。

可真心总是比纸都轻贱,在云贞音和林琛势如滔天的蔑视下,什么真心都如蚍蜉撼树。

也正是从那时起,沐长吟才终于知道,原来权势才是活下去的一切。

当看着那个气质冷异的白衣少年坐在格格不入的盈楼小屋里,拿着姓孙的梅色令牌时,当对上那双莫名亲切的黑蓝色眼眸,沐长吟有过一刹那的动摇。

可下一瞬,她就又想起云贞音和林琛那两张肮脏又黑暗的脸,她知道,这白衣少年改变不了什么。

像是最后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沐长吟做下了与沐之的一次赌约。

沐长吟永远不会明白,那个白衣少年为何在听到她的名字后,那样愤恨发怒。

和所有人不一样,沐之深深地坚信那三分之一,她信沐长吟一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一夜无眠,沐之焦心得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事成之前,沐长吟还要受一段时间的折磨,沐之就恨不能亲自提着刀,在京都里大杀一圈,用暴力摧毁一切她看不清也摸不透的权势勾结。

她忍不住烦躁地大喊:“庄初?庄初!”

庄初赶紧跑进寝殿,沐之问道:

“确定消息都散播到位了?没有留下我们的任何蛛丝马迹?”

庄初不懂沐之为何一晚上问了好几次,但还是道:

“殿下放心,真的都散播到位了,不出五日,全京都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毕竟名单不是从咱这出的。”

“好。”沐之眉头紧皱,再次躺下,却仍旧辗转难眠。

……………………………………

……………………………………

五日后,整座皇宫肃穆非常,全都在为白轩辕生母太皇太后的忌祀忙碌着。

每年的太皇太后忌日都是宫中大事,白轩辕仿佛在用最隆重严苛的礼仪,向全天下表达着他的孝顺,更要求除了京禁两军武将可驻守营地,其他文武百官必须出席。

可这次,京禁两军的所有总兵头却不约而同地早早入宫,说是要履行臣子义务,叩拜太皇太后,竟没有一个人缺席。

这也是十几年来,所有总兵头们第一次与自己的兵马分开,同时离开驻军地,颇有百万之师突然失去领首的微妙氛围。

因为要入宫,总兵头们不敢带任何亲兵,就连身上的佩刀也被暂时收缴。

众兵头随着宫女前往忌祀大殿,两个宫女挑着灯,在最前面慢吞吞地走着。

一个脸上带道疤的总兵头有点不耐烦,对一旁年纪大些的总兵头低声道:

“康哥,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离开营地,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总怕谁趁火打劫,趁我不在去抢我的人马。”

那姓康的总兵头用目光扫视一圈周围的其他人,回道:

“放心吧,平时不就防着这些龟儿子们吗,现在大家都进了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于那司徒牛使和段玉,他俩没什么野心,不必在意,没进宫就没进宫吧!况且段玉还是云妃娘娘的人,不可能与我们开战!”

那脸上带疤的总兵头点点头,忍不住低声咒骂:

“他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搞事!拿着个什么京禁两军五十六个总兵头的名单府址,趁着宫里搞忌祀,皇上五日不闻朝,搞什么血洗清剿,害得咱们只能先进宫躲躲,这五天可给我吓坏了,上茅房都带着人带着刀,生怕一不留神,命就没了。”

姓康的总兵头一脸心有余悸,道:

“行了吧,现在还活着就不错了,你忘了老丁和老韩?那名单流出来的第一天,他俩就见阎王爷去了,到现在也没查出是怎么回事。”

“是啊,要不是已经死了两个,谁会信那名单?不过要我说,他俩也死有余辜,好端端地非去强暴良家妇女,害得人家小媳妇投河自尽。就是不知道这次名单是谁偷出来的,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可得好好谢谢这位大爷!”

姓康的总兵头猜测道:“反正不是云妃娘娘和林大人,就是三殿下,而且据说他们也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从谁手里拿到的?”

“不清楚,只是听三殿下手下的人说,出面的是个来历不小的狠角色,虽然不男不女的样子,但十分有手段。”

“希望这破事赶紧平息吧!”

“放心,九皇子已经接手在查案了,九殿下迄今为止可没和任何一方深交,摆明了会中立处理。退一万步讲,就算九殿下想趁火打劫,抢了咱们人马,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逼迫得三殿下与云妃娘娘林大人联手,他没必要给自己树这么大的敌人。况且九门军在山中集训,回不来。”

二人正说话间,那掌灯的宫女在前面说道:

“按规矩,文武叩拜得分开,请身八位兼文武职的北里十八军的将军往这边走,其他将军随奴婢往安寿宫走——”

话音落下,北里十八军的人随即跟着一个宫女往另一条路走去,剩下的人则跟着说话的宫女,继续往前走。

“你是哪房的宫女,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一个总兵问那掌灯宫女。

那宫女笑盈盈一施礼,道:“回将军的话,奴婢是月央宫的。将军说笑了,将军日里军务繁忙,怎么会留意到奴婢这样身份低微的宫女呢。”

那总兵被貌美的宫女一口一个“将军”地叫着,显然有些飘飘然了,问道:“那倒也是。原来你是八殿下的宫人,那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的话,奴婢墨儿。”

一杆灯笼在前,四十六位总兵头在后,一众人往安寿宫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队列里有人嚷嚷:“哎我说,怎么就一杆灯笼啊,万一走错了走到太寿宫去可怎么办?”

“就是,天皇太后生前最喜成双之物,那太寿宫是太妃娘娘生前的寝宫,严禁进入,而咱去的祭祀的安寿宫又与太寿宫造的一模一样。掌灯的娘娘,您可得看好脚下,千万别把我们拉到太寿宫去了,否则皇上大怒,咱都得挨刑!”另一个总兵头调笑打趣到,立时引来一片哄笑。

那宫女走在最前面,笑道:“不瞒将军说,因过两日有军演,宫中大部分用度都调去了,所以眼下只分了一杆灯笼。将军放心,奴婢一定看得真真儿的,绝对不会带错路。”

姓康的总兵头低声道:“大家脚下都留意些,记着点路,军演在即,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众人听罢,赶紧都打起精神,边走边费力地辨别着道路。

队列正慢慢往前走着,斜里却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太监,焦急地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永安殿走水了!将军们快去救火啊!”

众人一听大惊,姓康的总兵头一把抓住那小太监,低声喝道:“你是哪宫的?”

小太监又惊又慌,说话时都声有哭腔,“小的是月央宫的小庄,将军快去救火吧,否则皇上会怪罪的!”

姓康的总兵头转念一想,失火这么大的事情,料谁也不敢凭空捏造,他赶紧推开小太监,和众人快速跑向永安殿。

等众人慌慌张张到了永安殿时,却见火已扑灭,不过是两盏蜡烛被打翻,只有几个宫人受了点皮肉伤,白轩辕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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