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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谜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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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你丢给我,我丢给你,谁也不愿意背老主持,直把老主持在半空中扔来扔去,等回到寺里的时候,老主持已经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不成人样了。

…………………………

…………………………

三日后,老主持还是昏迷不醒。无奈,沐之只得带着阮轼等人,还有昏迷不醒的老主持,和白慕容一起坐车回京。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沐之和白慕容同乘一车,白慕容身后跪坐着汲漠,沐之肩膀上则趴着玉弘蝶。

玉弘蝶依旧是一副骚样,对着沐之的耳朵吐气如兰。

“九弟好雅兴,出来办案还不忘拖家带口。”白慕容斜眼说到。

“喝你的茶,不呛死你你不舒服是吧。”沐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话刚说完,马车就猛地一刹车,白慕容一口茶憋在喉咙里,呛得眼泪横流。

“唉......”沐之摇头叹气,走到白慕容跟前,拍了拍他背,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膝盖。他气是倒顺了,但肋骨也断的差不多了。

全然不顾白慕容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沐之径直跳下马车,同时还不忘补一句,“看见没八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谴。”

马车停在河边,桥头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时不时地让开一条路,从里面抬出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沐之询问得知,原来前方唯一一条横渡宾河的桥塌了。

从前渡河都是用船。此次沐之将出战西北,宾牟的宾河乃是必经之地,坐船还需造船,既花销大,又不便利,白轩辕便着令建桥。这件事沐之是知道的,却不想桥刚建成便塌了。

一众侍卫上前开路,沐之穿过人群。四周的百姓都用惊讶而敬畏地眼神看着她,不自觉地朝后退去两步。

她径直走到河边,查看桥坍塌的情况。好在桥刚建成,还在试工阶段,人员伤亡并不严重。

她抓起一把地上散落的石沫,捻了捻,突然皱了眉头。

军用建桥,白轩辕拨了不下数十万两用作建造经费,怎么会用这种漫山遍野都有的最便宜的灰粉石?

她正蹲在河边细细研究,桃子突然跑了过来,对着沐之奶声奶气地说道:“漂亮哥哥,那个白白的哥哥让我跟你说:‘快滚回来,大不了晚几天走,别招惹是非。督造办的事不归我们管。’”

桃子话音刚落,人群就忽得一下一分为二,一列官兵从后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他一脸惊慌地弯着腰跑来,见了沐之倒地就跪。

“臣、臣宾牟城督造办使台卫福方,不知九殿下大驾至此,有失远迎,臣失职!请殿下降罪!”

四周人群一听,这白衣飘飘的俊公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九殿下!一时间一片扑通声,人群纷纷俯首跪地,只有少数几个不要命的想一睹这九殿下尊荣,偷偷抬起头来看了两眼沐之,而后才心满意足地低下了头去。

而就在这几个好奇而激动的目光中,沐之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朝那异样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张略微有些熟悉,却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脸。

见她看来,那脸立刻深深埋下头。她再仔细一找,却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殿下,所有伤员已安排妥当!臣一定彻查坍塌原因,还请殿下宽恕臣几天。”卫福方颤巍巍地说到。

沐之回过神来,这卫福方倒是副恭谨克己的模样,不像是敢贪污建桥款项的样子。

她沿着河边,围桥头走了两圈,突然伸手,“咚”得一声,一拳打进了桥身。

众官员都吓了一跳,四周纷纷俯首的人群也都偷偷抬头,却见那身量纤纤的九皇子,一只玉手正插在坚硬的石桥桥身里,半截手臂没了进去。

她将手抽出来,一把和地上一样的灰粉石的石沫。

难道是我想错了?她皱着眉,举步踏出河岸。

卫福方一见大惊,赶紧叫到:“殿下万万不可啊!初冬冰薄,承受不住踩踏,殿下保重玉体啊!”

然而卫福方还没来的及阻止,沐之已然踏上了河面。

卫福方简直紧张得想要咬舌自尽,万一沐之在他这儿出了事,那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他拼命地在心里祈祷沐之快点走回来,可沐之不仅没回来,还在河面上绕着桥开始来回踱步。

卫福方直接吓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冰层薄若鹅羽,众人都吓得闭紧了眼,却半天也没听见冰层破裂的声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眼巴巴地看着沐之在冰面上轻盈踱步。

沐之凑到桥断裂处仔细看了看,伸出手指,夹住了一根细细的稻草。

她抬手又一拳打进桥的断裂面。抽出手时,摊开手掌一看,顿时眼神黑冷下来。

她覆手张开,粗细不一的稻草缓缓飘落在冰面上。

众人大惊:这石桥怎么变成苇子桥了?不塌才怪!

而此时,卫福方也已醒了过来,四下里一看,再看看沐之黑到极点的脸色,差点又晕了过去。

沐之冷笑:“卫福方,你可真是造福一方呢。”

卫福方整个人趴在地上不住地发抖,“殿下,臣......臣对此事毫不知情啊......督造办只负责接管下发的银两,派人监督,以确保桥梁按时完工,至于造桥的工事,是交给了当地的工坊......不在臣的管辖范围之内啊......”

“即使是工坊造桥,你也难辞其咎。”沐之冷言到,接着又问:“负责造桥工事的是哪个工坊?管账在哪里?”

卫福方赶紧四顾一番,小声道:“回......回殿下,是金石木坊......”

金石木坊?不就是几个月前给万一门建造大殿,结果大殿倾塌,被发现殿柱子中填充着稻草的那个工坊吗?还真是惯用的贪污手段!

那寺庙里的老主持在清醒时说过,金石木坊是赤水山庄名下的产业,那么和白轩辕派百忙之中的她来查的失窃案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又查到了白南宫?赤水山庄去万一门挑衅闹事偷东西,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白南宫,赤水山庄,白马静沙寺,金石木坊,大桥坍塌,被盗家书......

沐之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数十个问题,却搜寻不到一个答案来回答这个巨大的谜团。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蹊跷了。

“金石木坊......”她皱眉深思,一边走回马车,一边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那边,白慕容不耐烦地掀开车帘,大声道:“你还没出够出风头吗!还不快赶路!你非要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你是吧!”

“认识?”沐之正想着问题,被他一搅合,便条件反射地重复了他的话。

白慕容气得跳下车来,两三步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道:“现在你万一门下有一万弟子,人多眼杂,你就不怕再以九皇子的身份现世,会招惹麻烦吗!万一这里有人认识你怎么办!”

沐之挥挥手,“怎么可能!我但凡出现在万一门,现身于江湖,皆面戴银瓷面具,遮住容貌。除了你和阮轼,玉弘蝶,洪错,司马云沚四个,没有人既在宫中见过我,又在万一门见过我......”

她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在人群中四扫一圈,发现刚才还熟悉的那张脸已然隐没不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白慕容撇了她一眼,拽拽地摇着扇子不说话,但脸上分明写着:哼,怎么样,我说得有道理吧!

不等他得意地挖苦她两句,她却直接扯着他后领子,拖着他朝马车奔了回去,大吼道:“洪错!驾马!!”

他气得想骂人,一抬头,却看见她眉头皱成川字型,神情异常紧张肃穆。

洪错飞快地坐在车门前,一甩缰绳,马车立刻飞也似的跑开了。论驾马的力气,还真无人能出其右。

马车载着四人飞奔出城,后面两辆马车上的阮轼、玉弘蝶和司马云沚也在死命地赶车,但还是很快就落下一大段距离。

沐之紧一思索,眼睛一扫,伸手拽住白慕容的长袍,“刺啦”一声撕下来一条,又赶紧拿毛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哎你怎么不撕你自己的啊!”白慕容不愿意了,汲漠坐在他身后,“唰”地把剑抽了出来。

没工夫理二人,她拿出弓箭,将布条穿在箭头上,对准后面阮轼的马车,拉弓射了出去。

箭定在车门上,不一会儿,就见阮轼的马车放缓了速度,很快就看不见了。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你我既然结盟,你还处处瞒着我,这样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白慕容怒到。

沐之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回嘴骂他,而是放下车帘,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说道:“金石木坊是赤水山庄名下的工坊。这是那个老主持昨日醒来后告诉我的。而赤水山庄又和白南宫以白马静沙寺为联络点。换句话说,大佛失窃和大桥贪污款项的事,都是白南宫做的。”

“那又如何?”

“金石木坊的管账刚才就在人群里,但我没认出他来。”

“什么意思?”

“那时万一门大殿倾塌后,我曾在山上抓到鬼鬼祟祟的管账,当着他的面称呼我自己为‘风袂衣’,那时候我的面具不慎掉落,金石木坊的管账很清楚地见过我的容貌。也就是说,白南宫马上就会知道——我白夙沙就是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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