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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流安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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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头是假,暧昧是真。

沐之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能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楚地看见自己呆呆的样子。

白慕容的嘴唇有意无意地蹭过她额头,笑道:“看什么,闭眼呀!”

她回过神来,赶紧闭上眼睛。

他伸手拉动供水的竹管,事先采集好的雨水从一个小罐子流出来,与竹管引来的活水融在一起,倾泻而下。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黑发,轻轻触上她的发根,一点点地摩挲,从上而下,从鬓角到后颈,从额前到耳后。

修长的手指沾满温和的花粉,伴着流水,抚摸过她每一寸发丝。这样麻酥酥的感觉让她顿生困意。

她声音不自觉地含糊起来,“唔......我想剪头发。”

“嗯?”他侧耳,贴近她面颊。

“头发太重,坠得头疼。”她抱怨到。

他笑笑,“好,那就剪。”

“真的?”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古代人对于头发的重视几乎和性命一样,除了僧人,就只有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才会由官家为其削发,令其受辱。

不少罪囚不堪忍受这奇耻大辱,都会选择自尽。

她曾经提出过想剪头发,却遭到了周围人的极力劝阻。

尤其是沐疾铮,他铆足了力气向沐之展示他少年脱发的大光头,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细细说尽了他不长头发的一把辛酸泪。

本着不能“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原则,怕刺激到沐疾铮“幼小的心灵”,她就没再提剪头发的事。

今日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慕容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提出要亲手为她剪。

“现在剪去些许,等东征归来,便又长了,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他细细为她洗净了头发,拿软布拭去水份,便拿出了剪子。

他将她的头发拧成一股,在空中绕动了几下,这才选定了一个长度去剪。

“你干嘛呢?”她好奇地问。

“得计算好长度,免得簪不起发髻来了。”

“怎么会,就是这么短也能簪起来,哪用得了那么长的头发!”她说着朝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刀。

他却只是神秘地笑笑,“可有时候得需要长发挽髻才行——比如,戴冠的时候。”

“呵!我一个大男人才不要戴什么冠呢。”她撇撇嘴。

他不再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落下剪刀,“咔嚓咔嚓”,一点点剪去了半尺黑发。

剪落的头发足有手腕粗,他将发捋顺,变戏法儿一般地从怀里掏出根红绳,将头发紧紧束住,甚至还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留给我,算是我辛苦的恩赏,不过分吧?”

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恶不恶心啊你,喂喂,我是你弟哎!两个大男人搞什么搞!”

“呵,刚给你洗完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拿去拿去,不就一撮头发嘛!爷多的就是!切!”她得意地用手扬头发,晃动着轻省了不少的脑袋,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临远却端着个物件跑进了庭院,一见二人嬉笑打闹的情景,心知是打扰了,却又不敢怠慢手里的东西,站在院口进退两难,正好被沐之瞧见了。

“小临远,拿的什么好东西?”她朝临远招手。

临远麻利地跑来请安,双手递上一个通体漆黑发亮的雕纹锦盒,“这是秋枫殿刚刚送来的,说是阮公子赠与殿下您的礼物。”

说罢,临远用眼角偷瞄了白慕容一眼,这才悄手擦去了鼻尖的汗珠。

她愣了一下,没动手接盒子。

“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白慕容一把拿过锦盒,打开一看,顿时眼角一沉,不冷不热地笑道:

“怎么是女儿家的东西,是不是送错了?”

她偏头一看,漆黑的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支血红得近乎黑色的簪子。

明明是木制,却散发着一种刀剑般的锋利与冷硬。

而这簪子一看也不是女儿家的物件,因为就在这一指粗、半尺长的簪子上,靠近簪头处浮雕了一只五爪黑龙,龙身盘踞,龙爪张腾有力。而龙眼处则镶嵌了一颗小小的砂砾大小的蓝玉。

若说蓝玉贵重,成色高、形态大的自然贵重。

可要想寻找到一颗、或雕琢出一颗比米粒还小的蓝玉,想将它打磨得浑圆发光又不伤玉髓,那便是手雕的功夫了。只这么一颗,最少也要费上个一年半载。

她手抚上龙眼,轻轻一按,只听极尖锐的一声促响,簪身处竟滑出了一道极薄极锋利的刀片。

这暗锋修长而窄,薄若蝉翼,却削铁如泥,轻轻在石头上一划,青冈石立成两半。

随附簪子的还有一张字条,她摊开来——“师弟,此去征遥,惟以此簪愿平安。”

此去东征,路途遥远,希望这支簪子随在你身旁,保佑平安。

知道她雨天武功尽失的只有玉弘蝶,其他人都以为她身怀无尘蛊,天下无敌。

可阮轼仍旧当她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照顾的小师弟。

这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簪,也是一件正经用心了的礼物。

她眉头微锁,手里反复按下龙眼,看着刀锋一闪一闪的锋利模样,她却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仿佛一瞬间又软了,暖了。

“喜欢么。”他声音冷冷地问。

“嗯......”没觉出他声音里的异样,她仍旧低头把玩簪子。

他伸出修长的两指,揉揉眉心,随即一挥衣袖,满不在乎地笑道:“喜欢我就给你簪上。”

“啊?”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拿过簪子,仔细将刀锋收好。接着便挽起她浓密的长发,三两一绕,在头顶绕了个利落的发髻,将簪子仔细地插进发髻中。

他歪着头打量她,坏笑道:“不错,挺像个小媳妇儿的。”

她白了他一眼,“八哥,难怪你这么久还不娶亲,你不会真有龙阳之好吧?”

“我不好龙阳,我好你,行吗?”他笑嘻嘻地贴上来,姿势熟练地抱住她。

她推开他,脸上故意露出个作呕的表情,道:“看出来了,你觊觎我很久了!临远,你说是不是?”

临远在一旁捂着嘴直笑,连连应承。

她大叫:“看吧看吧!连临远都看出来你的变态了!”

“哦,是吗?”他一扬眉梢,坏笑一声,然后撸起袖子就要扑向她,道:

“总不能没吃着腥就惹一身骚吧,既然这‘骚’我都惹上了,那我不得好好尝尝腥味?”

“我去!你来真的?你太恶心了!”

“还有更恶心的——来,让哥哥香一个!”

“呕——临远,拿盆子来,我要吐了!”

…………………………

…………………………

当朝阳从地平线跃起,又是崭新而平凡的一天。

路边的包子铺照旧大排长龙队,年迈的阿婆依然围着裙布在洛子水边浣衣。

北离皇宫循例暗下宫灯,巡防换岗,宫人们忙着晨起清扫。

琉璃战火不休,楚军大举进攻,荼毒着琉璃国土。

西北一众大小国度,仍旧不忘那拯救民生还西北阔土之自由的白甲神兵。

北离,云炎,大楚,三国鼎立,局势诡谲,一众小国围绕观望,兀自不安。

还有那个身怀永生不死无尘蛊的北离太子,也仍然阴险狡诈,无懈可击。

只是过了一夜,似乎万事万物如旧。

只是北离的十五万诸侯联军,在尹仁与尹相成的带领下,已然行过南下平原,十日之内便将从东南登陆琉璃,向东与楚军交战。

只是举国毫无预兆之下,太子亲率二十万天狼军,突然大军开拔,向南方进发!

楚国入侵琉璃的军队大约十万人,本想坐等北离诸侯联军,以静制动,用率先占据的地理优势展开攻击。

却不想北离太子又突率二十万精兵南下增补军力!且不论北离太子已经响彻三国的威名,就光是天狼军与诸侯联军的人数威慑,都已经带给了大楚极大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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