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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南怀泽(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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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南怀泽一次也没有出现,却在某天夜里叫人送来了新制的阮。

沐之看着那簇新的阮,上面刻着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知道下一句,葛嬷嬷教过她: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能处心积虑筹谋王位的男人,自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男人。

葛嬷嬷却只当他们二人吵嘴了,便道:“姑娘可别伤心,这寻常百姓家中还有一妻一妾,更何况王上呢,这十年来只有一位王后和两位娘娘,眼下这第三位要什么紧,老婆子相信,这世上没人能越过姑娘去。”

“啊?什么第三位?”沐之诧异。

葛嬷嬷也愣了,“难道姑娘不是为了王上十日前新纳了位琼妃,而与王上生气吗?”

沐之咧咧嘴,心想这葛嬷嬷不知道天天在脑袋里脑补什么呢,别说南怀泽娶第三位妃子,就是娶第三百位,她也只会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碗大补的汤药,道一声“兄弟,珍重”。

可这人最不经念叨,二人刚说完琼妃,就见一乘妃辇入宫门而来,一个身穿华丽宫裙的女子走下轿辇,还未进殿,那银铃般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早听闻行宫里有位姐姐,深得王上喜爱,妹妹这十日都忙着侍奉王上,实在不能抽身前来拜见,实在来迟,请姐姐恕罪——”

沐之头疼地扶住了太阳穴,见葛嬷嬷一脸肃穆迎敌之态,挡在了她面前,她更觉无力了。

琼妃笑吟吟走进殿,二话不说先行了个姿态优美的宫礼。沐之刚想起身回礼,却被葛嬷嬷一把摁住了。

葛嬷嬷冷声道:“琼妃娘娘,此行宫为王上私邸,任何人非令不得进入,琼妃娘娘刚得宠便这样贸然违背王上命令,怕是不妥吧!”

琼妃笑着起身,“嬷嬷说笑了,再大的规矩也不能大过姐姐,本宫若一直不来见礼,那王上才要责怪我呢!”

“这个——”沐之刚起个头就被葛嬷嬷打断:“既然来了,也见过礼了,还请琼妃娘娘回去吧,春雪未化尽,太晚了路可不好走。”

“不妨事,王上分了几十个宫人伺候本宫,一定走得好,还请嬷嬷的身子稍微让让,叫本宫见见姐姐。”

“那个——”沐之才说两个字,又被葛嬷嬷打断:“恕奴婢多言,王上早有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琼妃娘娘还是不要违抗王上命令了!”

琼妃脸上挂不住了,不由冷笑,“早听闻葛嬷嬷最熟宫规礼仪,如今一见却有些不解,哪有奴婢一直站在主子面前的?”

“你!”葛嬷嬷气急,却哑口无言。

这下沐之有点不高兴了。

“嬷嬷,无妨,让我见见琼妃娘娘吧。”

沐之说罢,琼妃立刻摆出一个嫣然笑容,她从小被训练女子礼仪,深知自己怎么笑才够美艳,叫男人喜欢,叫女人嫉妒。

可当葛嬷嬷让开身,沐之整个人出现在视线中,琼妃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琼妃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的张扬瞬间被浇灭。

沐之坐在矮几前,一身素绣罗衫,头上只插着一枝银簪,身上别无饰物,仿佛一净到底。

可看着沐之那张脸,却只叫琼妃觉得凭空之中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

这是十天前南怀泽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并立马给了她“琼妃”的封号。她以为这是南怀泽喜爱她,如今却知,原来她突然得到的滔天荣宠,什么大不敬的皇后才能享有的婚娶册封礼,什么逾矩的宫殿和侍候宫人,过分华丽昂贵的衣服首饰,还有对她骄纵脾气的纵容,竟然都是因为她长得有两分像眼前这个女人。

原来他赐封号“琼”,他喜欢看她穿雪色的罗裙,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沐之并不知道琼妃内心的波涛汹涌,只淡淡道:“请坐。”

听着这两个字,明明沐之坐着,琼妃站着,可琼妃却觉得比沐之生生矮下一头——不,是十万丈的距离。

沐之仅仅是坐在那里,那神情姿态却带着超乎寻常的淡然,那是一种建立在绝对自信和强势上的平静。更不要说她那容光璀璨的相貌。

只这一面,琼妃便心凉到谷底,她知道她绝无半分赢过沐之的可能。

琼妃的声音没有了来时的尖锐和张狂,“不了,既见过姐姐,天黑路滑,妹妹这就回去了。”

不等沐之再开口,琼妃便匆匆扭头离去。

在将出殿门之前,她又回头看了沐之一眼,却在眼中唯见惊讶,没有半分嫉妒恨意。

琼妃暗自攥紧了拳头,她看出沐之对南怀泽并无一分男女情意,那么她这两分容貌相似,定能叫她在这王宫里荣宠不衰!

看着琼妃风一样来了又去的架势,沐之却只觉得一头雾水,葛嬷嬷却在一旁笑开了花,“姑娘真是好气势!只简简单单两个字‘请坐’,就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落荒而逃了!哈哈哈哈哈——”

沐之再次摁住了太阳穴。

葛嬷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沐之被她叽叽喳喳吵得头痛,只得紧闭殿门,在内殿看起书信。一直看到天黑透,外面突然下起雨来。

因为无尘蛊的关系,沐之原本最讨厌下雨,可如今日日饮用雨雪茶,五感俱在,她忽而开始喜欢下雨。

她将窗子支起来,重新坐回矮几前看信。耳听得雨滴落在树叶和窗棂上的声音,只觉得分外宁静。

窗外,南怀泽站在院子里,身上的王袍被雨打湿了不少。

弗安努力将伞撑得更牢靠,却还是忍不住道:“王上,春寒料峭,这雨太凉了,您当心着凉啊!”

南怀泽并不理会,注视着窗棂中的倩影,低声道:“我猜,她在看尹洛的信。弗安,你知道吗,尹洛是北离诸侯之首江衮王的世子,是个挺有本事的人。”

弗安笑道:“回王上,再有本事也比不上王上您。”

南怀泽摇摇头,“尹洛是她的盟友,就像那些家世和容貌皆不可一世的人,都只是她的朋友。”

他很想见见那个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天神模样。

弗安叹了口气,“王上,恕奴才多言,您可是我国的王上,只要您一道旨意,封妃实在容易,若您真喜欢,封后也不是不行,何苦这样......”

南怀泽轻笑一声,突然问了个让弗安不解的问题。

“今日宫里的娘娘们都在做什么?”

“回王上的话,王后娘娘主持了春日拜花神的祭祀,梅妃娘娘绣了个雁字荷包给您,纯妃娘娘弹了半日琴,又睡了半日,琼妃娘娘在练舞。”

南怀泽点点头,“所以,她不可能成为我后宫中的一个女人,它不配。”

弗安哑然,这个行宫里神秘的姑娘十分多才多艺,而且每日做的事与宫里的娘娘也一样,更何况连他都看出,南怀泽早已对沐之情深倾心,可南怀泽为何又说她不配?

弗安不懂,南怀泽是说这王宫不配。

一个指挥过千军万马,登过监国太子宝座,离皇位仅有一步之遥的女人,一个身怀无尘之蛊,武功与谋略皆天下卓绝的女人,难道能屈居后院深宫里勾心斗角,做些小女儿的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湖里的鱼儿不会知道鲲鹏的方向。

她曾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葛嬷嬷说,她很为你骄傲,因为你是个好王上。”

他原本不懂,可渐渐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提醒他:我曾杀过你大楚三十万将士,以鲜血敲开过你君临城的大门。你是骄傲的王,应当记得那些死去的英烈和百姓。

可她忘记了,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就早已放下了所有骄傲。

他对自己说,杀人占城的是先太子白夙沙,那个威震三国的男人,不是她。

“王上,回去吧,已经两个时辰了。”弗安忍不住劝到。

“弗安,我真的很少有机会这样放肆又仔细地看她,今后只怕也不会有了......已经第九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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