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的瞳孔涣散，聚焦不起来，耳边始终传来经纪人关切的关怀声。
太吵了。
一个翻身，刘莹费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了经纪人的手，止不住地咳嗽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的趋势。
“盈盈，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给打120，很快的盈盈——”
刘莹咳得几乎要作呕，整个人瘫倒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整个人因为泛冷而止不住地抽搐着。
发白的嘴唇喃喃着：“冷、冷……”
“盈盈你说什么？”
经纪人电话打到一半，模糊不清地听到她的喃喃声，赶忙弯腰凑近，好不容易听清楚了，又着急忙慌地起了身，从衣柜里扯出一套厚重的棉被。
刚才将刘莹从浴缸里拉出来，又是做心脏复苏的，花费掉了经纪人大半的力气，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把刘莹给弄到床上去。
给她盖上棉被的时候，经纪人敏锐地发现她手腕上自残的痕迹。
细长的伤口因为被水泡着，反而变得泡发，皮肉翻卷上来，看着就叫人胆战心惊。
经纪人下意识道：“这么长一条伤口！过几天拍mJ家的杂志封刊可怎么办？”
原本的120都按了一半，经纪人又给删掉，重新找到了美容院院长的电话。
“不要、咳咳、不要打电话……”
刘莹的声音虚弱且严厉。
她像是缓过来了，看着经纪人的眼神是不加以掩饰的凶狠，仿佛是在对着什么一生之敌似的。
经纪人登时火气便猛地蹿了上来：“不打电话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公司里这几天流言传闻你也不是没有听见！”
“如果金总真的从天圣娱乐离开了，你觉得又有谁能还保护着你？这么多合同的违约金你赔得起吗，刘莹？！”
两个人势如水火，气氛一度嚣张难看。
“你要是不再重新傍上一个金主，这么多的烂摊子谁来给你收拾？！”
或许是意识到刘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经纪人特意柔下嗓音来，劝慰道：“盈盈，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经纪人作势温柔地抚上刘莹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颊，说出的话一点一点地在拨动她的心：“你还记得那个被公司遗弃的张静月吗？”
“她脾气倔，不肯上金总的床，可现在呢？就连个三流小网剧导演她都不嫌弃了，哪还管当初什么言之凿凿的梦想啊？”
经纪人慢慢地将刘莹给扶起来，将她安置在床边，复又起身去特意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还给她。
见刘莹并不倔强，小口小口地喝着，当下才流露出些满意的笑容来。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VG战队的宋路衍，可将来等你红了，你有的是机会，都等了这么久你就愿意这样白白放弃去死吗？”
“宋路衍”这三个字狠狠地牵动到了刘莹脆弱的那根神经。
她浑身微微颤抖，杯中的热水少许有些溢出。
脑海中不停闪过宋路衍的那张脸。
每每和金文斌那种恶心的人交合的时候，她都止不住地告诉自己，是宋路衍，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宋路衍。
刘莹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