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谁呀？”一道沙哑又孱弱的女人的声音拉回陈君故的视线。
陈君故看到一个拄着一支拐棍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小洋楼正屋门前，浑身破烂，头发枯黄，而且嘴和脖子都呈歪斜状，右手在胸前外翻着，明显是一个脑中风后遗症的患者。
“隔壁的邻居来借手机充电器。”男孩说完继续朝屋子走去。
中风的女人听到男孩的回答瞬间瞪大了双眼，嘴里呜呜啦啦开始吼叫，浑身激烈的颤抖着，随着身体的抖动左手的拐棍已经倒在地上，整个人随时会瘫倒。
陈君故皱着眉，她是绝对不会上前搀扶的。
“妈，妈，你没事吧！”从屋子里冲出一个约摸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胖男人，他脚步踉跄的走到中风女人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然后弯腰摸索着要去拣地上的拐棍。
陈君故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胖男人双眼处竟是两个皮肤腐烂黑漆漆的肉洞，她睁大了双眼，默默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家人太奇怪了，而且从人道主义上来说，是太可怜了。
陈君故从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眼前这一幕仍是深深震撼到了她。她脚步上前，弯腰帮忙拣起了中风女人的拐棍——她是绝对不会扶这个人，但帮忙捡个拐棍还是无压力的——她用拐棍触碰到胖男人的手，以便他能接过去，谁料胖男人灵敏的感应到，接过拐棍之后竟猛朝陈君故的方位猛地砸来。
陈君故下意识后退同时伸出右臂遮挡，手臂竟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你是谁？小傻子？你爸妈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你还敢回来？”盲人男子面目扭曲，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陈君故咬紧牙关，托着受伤的手臂，充满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
这是在干嘛？
盲人男子的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陈君故一瞬间消化不完，只见中风女人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眶一片血红，歪斜的嘴角仍因情绪激动抽动着，“她不是小傻子，应该是小傻子带回来的女人，你们还敢回来，是嫌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
陈君故无言以对。
小傻子又是谁？
难道是贺济舟？
可是在贺济舟的故事中，他不是“小疯子”吗？
这都是哪跟哪，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这个村子是个大型疯人院？从贺鸣剑到潘雨竹到贺济舟，再到这么一家人，全部都是脑回路清奇、做事疯狂的神经病啊？
这一刻陈君故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贺济舟口中的“没人会来的鬼地方”，以及更加深刻的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