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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血与火的开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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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河,这是拜占亚帝国梅利奥郡省最广为人知的一条河流,它静谧而优雅,如同沉睡于古老宫殿中的贵国公主,美的又像一幅流传了近千年的精美壁画,似乎它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都能让人横生出一股格外怜惜的意味。

这样一条仿若明珠般的河流,断然是少不了吟游诗人为它增添传说的,披上这样一件神秘而诱人的华丽纱衣才能将它的美渲染到极致,好比皇后冠冕上的那颗明珠,总能吸引无数少女的眉角。

玛瑙河,关于它的传说凌乱而纷杂,其中不乏一些古老的浪漫童话,而最吸引年轻人的毫无疑问是一则名为“白蔷薇皇后”的古怪传闻。

它出自梅利奥郡省一位竖琴诗人的珍贵笔墨,墨中文字记录了千年前,古西拉帝国曾有一位绰号“白蔷薇”的皇后,她曾与自己情人在玛瑙河中殉情。

据说这位白蔷薇皇后是一位深情的女子,家族中的老人们为了彼此间的利益强迫她嫁给了古西拉帝国最大的统治者,皇帝塔穆勒三世,但在婚后,这位白蔷薇皇后仍然忘不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一个年轻而俊郎的竖琴乐师。

皇后终日郁郁寡欢,在某个和情人交欢的夜晚,她说服了这位年轻的竖琴诗人跳入河中殉情,帝国皇帝塔穆勒三世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派人进行打捞,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数百名士兵在河面打捞了整整三天三夜,最终只打捞到那位皇后的遗体,而她的情人不知飘去了哪,最终深爱这位白蔷薇皇后的塔穆勒三世决定将她的遗体葬入皇家陵园,但后来常常有人在深夜的玛瑙河河畔看见身穿白蔷薇宫廷礼裙的女子在高声颂歌,歌词是她的情人写的,诗人们说这是皇后在等待自己的情郎,但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位白蔷薇皇后,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死在了玛瑙河的河底。

夜晚,梅利奥郡省的年轻士兵乘上了一叶小舟,他的任务是乘船在玛瑙河的河面上巡逻。

这座边境郡省距离蛮族占领的赫拉山脉太近,自从收到泰坦大陆进攻人族领地的消息,那位军团的指挥官便开始安排士兵日夜巡逻,这条与山脉接洽的玛瑙河自然也不例外,因为指挥官听说泰坦蛮族中有被称作“娜迦”的河妖,她们会通过河流潜入城池,悄无声息地杀害城民和士兵,他身为军队的最高长官断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清冷的月光从穹顶射入河面,水声在船桨的拨动中重复回响,信仰上帝的年轻士兵在船头低声歌唱,他唱的是圣弥赛亚教廷神父们教授的“圣歌”,他在祈祷异端和伪信者早日被驱逐,祈祷明日仍能看见圣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黑暗和不洁从此远去。

“害怕吗?孩子。”

一道厚重的嗓音打断了年轻士兵的祈祷声,那是巡逻队的一名老人,他负责在船尾摇动船桨。

士兵打量了一眼这个头发花白的撑船老人,轻轻地点点头,避开了那道灼热的视线。

老人垂暮的脸庞沉吟了半会,看向河面其他的船只,嗓音带着轻柔和淡淡的悲哀道:“这世上能真正战胜恐惧的人可不多,都是那些我们见不上一面的大人物,所以,害怕,对我们这种底层人来说一种正常的情绪。”

士兵没有说话,低头看向河面,月光下,一张因为恐惧而紧皱的脸庞倒映在他瞳孔中,他清楚,那是自己的脸庞。

一个被恐惧萦绕的可怜虫居然成为守护郡省的士兵,真是荒唐,他看着河面的倒影,无声地在心底嘶鸣。

作为一名底层的小人物,他并没有什么太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若非为了挣取那十枚约克金币,他断然不会选择加入巡逻队,在战争打响的初期,那位如同帝国太阳般的君士坦丁陛下仁慈地给予了每位士兵十倍的薪酬,而他,需要这笔钱。

他喜欢上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她身边围绕着很多很多的追求者,但她却将绝无仅有的媚眼抛给了他这样的小人物,只不过,这并非无条件的爱,女孩说过要娶她就必须准备一个华丽而烂漫的婚礼,为了满足女孩的要求,他选择进入巡逻队,成为一名预备队的士兵,只要战争结束,他就能拿到十枚约克金币,这些钱足够他为心爱的女孩举办一个盛大而烂漫的婚礼。

可他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等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因为他在军营里听到了不好的传闻,泰坦大陆的兽人部落已经攻占了边境的好几个地区,兴许用不了多久,梅利奥郡省就会迎来火光和鲜血的冲击。

撑船的老人似乎从这个年轻士兵皱巴巴的脸上看出了无法言语的担忧,低声叹了口气,摘下腰间的铜质酒罐递给士兵,宽慰道:“孩子,喝上两口就好了,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好酒,不过能让人忘记很多烦恼。”

士兵缓缓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并不比自己强壮的佝偻老人,露出一个淡淡的温煦笑容,接过那条年迈手臂递来的酒壶,打开铜盖,猛的往嘴里倒入一口,酒意并不醇厚,滋味倒是不俗。

“自家酿的麦酒,碰到巡夜的日子我都得喝上两口,不妨跟你说句实在话,我这个老头也不比你这年轻人好上多少,都是为了那十枚金币,十枚,够我喝上好几年的酒了。”老人低声喃喃道,一手划着船桨,一手拎着酒壶饮下几口。

许久,原本寂静的湖面上飘来了阵阵冷风,老人摇了摇头,拿起悬挂在船舵上的油灯四处扫射,浑浊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不太明白,仲夏的日子里怎么会有如此凛冽的冷风?

“我们得把船往回摇,天色太暗了,河面不如白日里来的安全,容易出事。”老人突然说,那张苍老的面容多了些警惕意味。

他摇动着船桨,改换方向,力道很足也很急促,这个老人显然是意识到什么。

突然,湖面上像是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这雾中有着淡淡的歌声在回荡,仿佛古老森林中蔓延出的瘴气,在一个极短时间内便将他们包围。

“快看,是火光,那里有火光。”年轻的士兵尖叫起来。

他向船尾退后了几步,紧紧挨着老人,用手裹好身上的军服,拔出了腰上的那柄铁质佩剑,可他的身体仍然在不断哆嗦颤抖,就像一只在雷雨夜受到惊吓的野猫。

“镇定。”老人出声喝道。

他把船舵上的油灯快速熄灭,双手用力划动船桨,想要快速突破这层白皑皑的迷雾,可无论他朝哪个方向划动船桨,小舟都无法突破那片迷雾,这片拥有众多神秘色彩的玛瑙河仿佛在某个瞬间成了一座潘神的迷宫,他们在其中来回游荡,却发现自己离最初的那片火光越来越近。

周围吹来的不再是寒冷的夜风,迷雾在这片火光中渐渐散开,士兵睁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因为他瞳孔中倒映着一座华丽的宫殿,那片火光原来是一盏巨大的琉璃吊灯,轻盈的歌声从宫殿里传来,如天籁,如神乐,他目光远眺,想要寻找这神谕般美妙的歌声源头。

他找着了。

那是一位正在弹奏竖琴的少女,她有着白银般的柔顺长发,发梢别着一支镶嵌有红宝石的黄金簪子,面容精致而小巧,像朵优雅的白色蔷薇花,她微低着头颅,眼眸迷离,仿佛带着思念情人般的淡淡忧伤,肌肤白暇如雪,别致的宫廷礼裙衬着她纤细的腰肢,古典而优雅。

士兵的双脚步入了宫殿中,一股蕴含幽香的微风陡然飘来,无数的白蔷薇花瓣在四周飞散起落,像是冬日里的飞雪。

少女缓缓抬头,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意,士兵与她目光相接,这一刻,他的身体忽然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

他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仿佛生长在天国神坛中的白色蔷薇,那么芳香,那么诱惑,让人横生一股想要将她采撷的情欲冲动。

叮铃。

一支金黄的发簪掉落到地面,少女讶异一声,冲士兵微微一笑,掩面道:“能帮我把它重新戴上吗?”

士兵的心开始慌乱地跳动,下意识地点点头,好像在那踏上宫殿的那一刻,他心底的恐惧就被某种奇怪的情感压制了下去,他走上前,去拾起地面那支镶有红宝石的黄金发簪,这真是一支极漂亮的簪子,那颗比鲜血还要艳丽的红宝石应该价值不菲吧?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白蔷薇皇后”的传说,难道这位少女就是千年前的古西拉皇后吗?难怪她长的如此的美艳,如此的优雅,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嫁给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吧?

他继续向前走着,走到少女的身旁,为她重新束发戴上那支金色的红宝石簪子,一阵细微的声音在士兵耳畔响起,可他听不清,声音很小也很杂,他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他想不起来,只是努力将那支发簪替这位白蔷薇皇后戴上。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少女起身,转过头,用纤细的巧手捻起裙子的边角,优雅的向他道谢,他们四目相对,士兵从那对红色的眼眸里看见了炽热,看见了饱满的春情,看见了连绵不绝的欲望在流淌,他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他把少女搂在了怀里,将舌头放进了对方灵巧的嘴巴里,他丢掉了腰间的长剑,用手指掀开那件白色的宫廷长裙滑入大腿,他闭着双眼,沉醉在其中。

这是老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年轻的士兵搂着一只无比丑陋的怪物在船头上起舞,他扯着嗓子想把年轻士兵唤醒,但徒劳无功,他看着红色的信子从怪物的喉咙里伸出,勒在士兵的脖子上,鲜血一点点从上面渗出,那是血管崩裂所导致的现象,那个年轻的士兵正在迈入死亡,鲜血掩盖了他高大而结实的身躯。

可士兵根本感知不到,怪物的声音迷惑了他的心智,让他沉沦在欲望的泉眼里,他结实的身躯正在迅速衰竭,萎靡,成为一具干瘪而腐朽的枯骨。

怪物重新跳入湖中,剧烈的波纹在小舟周围震荡,老人揉了揉眼睛,重新点燃那盏油灯,他望向河面,赤红的光束在黑夜中亮起,那是无数双眼睛散发出的光芒,像是流淌着鲜血的宝石璀璨夺目,又令人生畏。

梅利奥,这座屹立千年的古老郡省将在今夜,迎接从未有过的血与火。

......

康斯坦丁将最后一本魔法书放入紫檀木箱中,交给管家里昂搬上马车。

这是他在诺丁圣教院的最后一天,将伊甸庭院的东西搬回奥古斯都府邸后,他将彻底告别这间贵族学院,步入真正的战场。

早些时候,以博尔吉亚家为首,拜占亚帝国最顶尖的十二支贵族相继派遣家族继承人前往边境地区抵御泰坦大陆蛮族的入侵,而作为奥古斯都家族继承人的康斯坦丁更是获得君士坦丁大帝亲自授予的艾尔登伯爵头衔,即将带领由军部和教廷异端审判庭组成的联合军团前往帝国西北部的赫拉山脉。

与他第一次踏入诺丁圣教院时有些许类似,马车周围清冷而寂寥,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远没有离开亚琛时那种千金名媛争相欢送的热闹场面,这辆悬挂有金色鸢尾花徽章的轩昂马车孤单地停靠在伊甸庭院的台阶外,显得格外冷寂。

耶梦加得坐在车辕上,阳光恰合时宜照入她皙白的肌肤,像是天国的神只替她缀上了一层黄金色的流云。

此刻的她就像一朵素白的莲花,如今正是她悄然绽放的年纪,在周围人的眼里,她一天天的成长,一天天的变化,头发就像沾染了墨汁的玉石一般,闪耀着晶莹的色泽,她肌肤如同打磨过的羊脂软玉,细腻而光滑,原本削瘦的肉身也一点点丰腴起来,纤弱的腰肢托着含苞待放的胸脯,如同沾着雨露的莲蕊般一层层怒放。

康斯坦丁轻轻抚摸着她娇小的脑袋,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块彩色糖果,轻轻递到她的手心,每每这个时候,她便会露出嗤嗤地笑容,笑的天真而烂漫,而康斯坦丁则会捏着她的脸蛋,让她把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偶尔康斯坦丁会给她讲上一些个童话故事,当作消遣,但今天他只是摸着她脑袋轻轻叹气。

因为他不确定这次走上战场是否能够活着回来。

一声轻微的猫叫声令他回过神,他下意识警觉,一只手迅速放在腰后的“破晓”剑柄上,眼睛向着正前方扫视。

清冷的小道上,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身影正在缓慢走来。

那是个穿着白色洛可可长裙的漂亮女人,有着一头柔软的金色长发,耳畔坠着一对四叶草钻石耳环,曲线苗条而丰腴,脚下一双橙黄色的鹿皮高跟鞋,纤细而精致的脚腕暴露人前。

维多利亚?

康斯坦丁怔了半刻,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忧虑,他睁大眼睛向着四围寻觅了一会,确定那个变态的小疯子没有尾随才放下心,长长舒了口气。

维多利亚凝视了半会他微皱的眉宇,咯吱笑了一声,嗓音轻柔道:“你在担心艾琳娜?”

康斯坦丁放开握剑的手,轻声道:“维多利亚小姐,你那位亲爱的妹妹不止一次想把我做成她手里的玩偶,对待这样一名敌人,我不能不警惕,再者,这种反应是我和她之间的默契。”

维多利亚捂着脸,苦笑道:“她不在诺丁。”

康斯坦丁收回视线,凝视着这支名贵花瓶的漂亮眸子,玩味道:“哦?那维多利亚小姐来这里难道是为了邀请我去昂格里亚庄园插花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得说声抱歉,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过,作为奥古斯都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我被君士坦丁陛下授予了艾尔登伯爵的爵位,马上就要前往战场了。”

有着一对明亮眸子的维多利亚并不惊讶,仍旧平静地微笑,将手上捧着的那只黑猫放到康斯坦丁怀里,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绯红,幽幽问道:“传说月神艾尔忒弥斯有三只宠物,一只麋鹿,一匹独角兽,那么,剩下的一只呢?”

康斯坦丁愣了愣,没有立即回答这个学院人人都知道的浅显问题,只是怔怔地看着维多利亚的脸。

这张脸,如今的康斯坦丁仍未看清。

一袭华丽洛可可长裙的维多利亚冲他轻轻眨了眨眼,摸了摸黑猫的爪子,笑道:“它是我从小养大的宠物,叫做蒙娜丽莎,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康斯坦丁,这位即将走上战场的艾尔登伯爵低头瞥了眼怀里这只黑猫的眼睛,那漆黑的瞳孔中竟然有着不应该出现的半月型印记。

月神艾尔忒弥斯的第三只宠物?

康斯坦丁一脸错愕,内心感慨这位昂格里亚家的千金名媛果然不只是一支漂亮的花瓶瓷器。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身边竟然会跟着一头圣兽?这可是神话传说中月神艾尔忒弥斯用来对抗巨龙的幻想种,尽管眼前这只圣兽貌似还处于发育期,离传说中的物种更是相差甚远。

双手交缠在身后的维多利亚轻轻瞥了眼康斯坦丁的眉角,不再说话,转过身,缓缓走向铺满地砖的狭长小道,步伐轻快而坚定。

康斯坦丁坐上马车,将维多利亚送给他的那只传说级生物,也就是那只灵巧的黑猫丢给了依靠在座椅上的耶梦加得,轻声呢喃道:“以后要是我不在了,就让它陪你。”

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的耶梦加得接过维多利亚的黑猫,抬头看着康斯坦丁的脸,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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