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关大爷和片爷手上有四只珐琅小碗，正阳门的故事就是围绕着这四只小碗展开的。
“谢谢你的烤鸭，知道我们吃不起，还送三只。”
“关大爷，您这么说就是打我脸了！我如今也只是拿个定息，可没有瞧不起您三位的意思。”
“关大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牛，别替他说好话。你这段时间弄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那窝子找你麻烦？你倒是爽快了，可是你还有妻儿，那些人可没有底线。悠着点吧！”
“公私合营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做早好，那些产业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是确实太扎眼了。”
“你那两个弟弟出逃就是一步臭棋！”
“是是是，可我们家老三那人，继续留着四九城，早晚得出事儿啊！”
关大爷这回倒是没怼他，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咀嚼良久继续说，“你还有事儿？”
“有事儿！”
娄半城走到门边，将门锁上，一路小跑凑到关大爷耳边低语几句。
“你这是准备把四九城那些人都给得罪死啊？好啊！需要帮忙，招呼一声！”
就知道有门儿！
关大爷作为税管之后，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主儿。
别听他说话不中听，都是肺腑之言。
一般二般的人，他连眼皮都不会翻一下。
“去吧！我们老哥仨好好吃顿酒，你别跑来打搅我们！那个饼让他们再上三份，回头打包带走！”
然后就听到外头娄半城喊了一嗓子，“天字二号房三份卷饼，算我账上！”
“别跟这小子客气，只管拿着，他不差钱！小牛，你以后再不凑手，就拿着你那些东西找他换钱，破烂侯可没这么多钱给你。”
“以前这小子好东西可没少收！”
“您的意思，我可以去他那里淘换点好东西？”
“破烂侯，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他们娄家往上数几代，可不见得比你们家差，整个四九城一多半的产业都是他们家的，这次这小子动静闹得有点大，听说上头还给他大肆宣扬了。这小子只图自己心安理得，不想想家里的妻子和孩子，很长一段时间，这小子家里不得安宁了！加上他那两个兄弟也不省心啊！”
到底是九门提督，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儿。
“受教了！”
“那我回头就拿着家里的老物件找他帮下忙，实在是有些揭不开锅了。”
虽然很心痛，但是关大爷还是摆摆手，他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些满族遗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原来牛爷今天找老几位聚聚，是为了找人接盘的。
“那家小酒馆也是娄家的？”
“对，也合营的了，公方经理叫范金友。”
“下次就别找这种地儿了，你也不容易，小酒馆就挺好。”
牛爷抹了一把眼角，他知道关大爷是替他省钱。
“掌柜的，结下账！”
“哎哟，娄爷都买清了，您三位的烤鸭现在给您装起来吗？”
“这小子，还算是有点眼力界的，又省了吧？”
破烂侯忽然跑回去，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
“您说，要是我去跟他提，帮他收老物件，他能不能赏我口饭吃？”
“你能落下这张脸，找谁不行啊？”
“可我也得找个顺眼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