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笑出了声。
棠明漪方才还意图给她洗脑，贬低打压她，想让她自惭形秽，主动远离折兰律。
折兰律转眼间，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在打棠明漪的脸。
棠卿无需去看，也能猜到棠明漪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棠卿拍了下折兰律落在她腰间的手，“坐好，别闹。”
折兰律眼眸带笑，非常听话地收回手，手肘优雅地撑在沙发靠上，挨着棠卿坐正了身体。
棠卿抬眼，看向对面脸色震惊难看的棠家人，视线最后落在了唐芮身上，笑了下，“需要我做什么？”
那名女警察开口，“是这样的，棠卿小姐，唐芮女士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所有。”
“就是有些细节问题，还需要询问一下受害者，为最后的量刑做准备。”
她将一份犯罪记录单递到棠卿面前，“这是记录，你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补充。”
唐芮听到自己要真的坐牢了，彻底慌了，“不！我没有犯罪……你们不能抓我！”
她恶狠狠地瞪着棠卿，尖声威胁，“棠卿，你快告诉这些人，我没有对你不好！不然我打死你！”
棠卿没有理会唐芮的脑残行为，她看完那份记录单，纤细的手指点了下其中一个地方。
“这里，需要补充一点，”棠卿抬头，冰冷黑暗的视线落在唐芮脸上，“唐芮女士不仅仅只是违反了九年义务教育法，未曾送我去学校上学。”
“我小时候，非常非常渴望能够上学。”
“在我六岁那年，村子里一个女老师偷偷跟我说，要好好上学，只要念好书，就有机会走出去，摆脱掉现在的生活。”
“然后我鼓起勇气，去跟唐芮女士恳求，想让她同意我去学校念书，却换来了一顿毒打。”
“唐芮女士威胁我，说若是我敢去学校，她就打断我的腿。”
“我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地跑去学校，躲在窗户底下听老师们讲课。”
“但很不幸的是，在半年后的某一天晚上，不小心被唐芮女士发现了。”
“她用棍子差点儿生生抽断我两条腿，将我关在漆黑的屋子里，告诉我，我这种生下来就卑贱的人，根本没有读书的资格。”
“那一次，她将我在黑屋子里整整关了三天，如果不是学校的老师找过来，威胁唐芮女士要报警，她大概会直接饿死我。”
“我身上一共有一百八十八道伤口，每一道都是拜唐芮女士所赐。”
“无数次，我差点儿被她溺死，打死，冻死，饿死，病死……”
“唐芮女士的罪名，不是虐待未成年，而是真正得谋杀！”
棠卿话音落地，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折兰律垂下眼睛，修长的手指缠着棠卿一缕发丝，眉眼间隐隐浸着一层寒霜。
两个警察看着棠卿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棠明漪幸灾乐祸。
赵明媚嘴唇颤抖。
她知道棠卿以前过得不好，但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棠卿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
唐芮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是这样……对待她的女儿的嘛？
唐芮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猩红着眼睛，依旧理直气壮地嘶声吼道，“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的！”
“是我心善留你活了下来，我给了你一条命，对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