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宫司大人！”
像是哀求的声音回荡在换衣间，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萦绕在谷雨周身，使其双手继续紧握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揉搓成团丢在角落的废纸。
温泉间中没有什么及时的回应，只是隐隐听见水滴坠入温泉池的水滴声，窸窣的浴巾声，还有一双小脚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然后是肩膀靠在门扉的咚一声，最后才是离有一门之隔的轻柔话语声。
“明明之前都能继续的，现在怎么变得不能接受了？”
幽怨，伤心，不满，体谅，失望，疑惑，哀叹等等，谷雨知道或许这就拒绝了她期待的后果。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虽然只隔着不过薄薄的一层木板，甚至能够感受她背后散发过来的温度，但谷雨却不敢把门拉开。
“大概认为是不对的事情吧……”
听起来恰是如此，但是从谷雨口中说出来却完全没有什么自信与说服力。
“不对的事情？那什么又是对的事情？”
桀骜的语气，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看起来像是不对的事情，在她的眼中仿佛变得不屑一顾起来。
今天的她似乎变得有点奇怪，谷雨有点害怕或是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然后遇到现在的事情。
怀疑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在惩罚自己。
对于她的反问，谷雨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换衣间的温度没有温泉间中的温暖，脱光衣服后蜷缩在里面也不是什么好体验，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谷雨依旧蜷缩着，仅靠背后传来的一点温暖坚持着，也不知道要等待什么。
沉默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后，门扉里又传来的叹息似的轻柔话语。
“是因为千歌吗？还是因为我？”
“……大概都有。”
她的猜测一向很准确，缩成一团的谷雨拉拢着脑袋点了点，心中又产生了之前跟她经历过的罪恶感。谷雨也知道这很大一部分是对于千歌的罪恶感。
自己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正当谷雨如此臆想的时候，门扉后也传来了她的话语，自以为是降下审判的话语，但却完全不是。
“如果是千歌的话，你明天可以去找她求婚或是公布恋情什么的，你看她答不答应？你和她之间现在也只差这一步了吧？”
“我……她会……”
一击命中的言语毫不客气地打击到谷雨的全身，又是这种明明想说些什么，但又下意识地知晓说出来的话一定会错的感觉。话语莫名卡在喉咙中，慢慢变成苦涩的味道，流进肚子里，最后变得暖暖的。
这降下的根本不是什么审判，降下的是千歌的温柔吧？可能还有她的自信，包容？
心里面确实是清爽的甜甜的味道。
“连她都能接受和面对的事情，现在到了你这里怎么选择逃避了？你之前应该不是对我这么回答的吧？”
“……原来是我在逃避啊。”
谷雨抬起头，脑袋咚的一声靠在门板上，苦涩地笑了笑。
若真是因为想逃避才跟千歌提出这种事情，她会答应这样一个为了逃避而选择和她求婚什么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