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工程部办公室,看到老李一伙人或坐或站,将俞总监和工程部的现场经理围在中间,没看到张总的身影。
气氛没有我想象中的紧张,在场的人表情都还平静。
他们对我和萍萍到来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谈着。
我听现场经理讲了一阵,大意是让老李他们先回去,情况还不明朗,老板也还没有回来,就算老李他们真的不愿意再做下去,工资按流程走,公司是不会欠他们一分钱的。
现场经理四十开外,姓庞,长相极致忠厚,与张总那张灵活而精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他在单位的口碑很不错,跟张总的配合也不错,他温和的性格有效缓和了张总和乙方之间很多矛盾。临时工是他直管的。
他的语气诚恳,对他来说,虽然老李他们的工作效率低下,但用生不如用熟,他带着挽留的态度。
老李笑道:
“庞经理,我们今天来也不是为难你,是这个女人实在过分,你是没有听到她昨天对我们讲的话。”
老李一边说,一边指着俞总监,昨天庞经理并没有出现在休息室,也不知他是有事外出还是故意回避了。
庞经理没再说话,转头朝俞总监看看。
“昨天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你们要工资也可以,只要工程部这边把你们考勤做上来,我这边审核没问题,等老板一来我就马上拿去给老板批。”
看到庞经理沉默下来,俞总监开始控场。
“庞经理,你看看她说的这些话,好像自己是单位的老板娘似的。”
一个临时工站起来向庞经理抱怨。
“老板都没有对我们这样过。”
又一个人补充道,这句话他们说过多次,听起来似乎对老板印象不错,实际上他们背后也常说老板抠门,只不过此刻对俞总监的抱怨更多,
庞经理依旧沉默,他也不知道俞总监的强硬是不是因为老板在撑腰,而临时工工作效率低下他负有直接责任,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临时工们明白过来庞经理这是要做壁上观了。他们又齐齐望向老李,等待着他的指示。
“我不管你要走什么流程,既然你能做主,那我们今天就要拿到工资,老板不在,那你就自己掏钱出来。”
老李的要求马上得到其他五人的附和,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凭什么要我掏钱给你们?再说了,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掏这个钱。”
俞总监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她已经决心和老李他们彻底翻脸。
“是你把我们开除掉,不问你要钱问谁要?”
一个临时工用手指戳到俞总监的面前,唾沫飞溅。
“我可没有开除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愿意做下去的。”
俞总监保持着高傲的笑容,对飞沫视而不见,在气势上要压倒对方,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看到她这副神情,一个临时工再也按捺不住,他迅速起身去推俞总监的肩膀,俞总监猝不及防,身子一晃往后倒去,她今天穿着一双银色的高跟凉鞋,稳定性能很差。
看到俞总监摔倒,那个临时工却没有停手,又上前对着俞总监的小腿踢了一脚,这时我和庞经理才反应过来,在我俩将她扶起来之前,俞总监又被打了几下。
俞总监站稳后,吩咐我:“徐经理,打电话报警。”
听到这话,临时工来推搡俞总监,边推嘴里边说:
“你报啊,尽管报,正好让警察评评到底谁有理!”
俞总监又是一个踉跄,庞经理赶紧侧身挡在两人中间。萍萍也来扶住俞总监,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
看到事态有些失控,我拿起电话打算报警,这时门口有个声音传来:
“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张总回来了。
“老李他们来拿工资。”
庞经理回道。
“怎么?老李你们真的打算不做啦?”
张总走进办公室,听起来他似乎对昨天的事情毫不知情。
“是她逼得我们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