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个苦哈哈的上班族，但阮泽延续了自己在大学时期养成的习惯，基本的锻炼没有落下，身材更是谈不上走样，时不时还被小区大妈夸两句：呦，这小伙子真精壮。
有趣一点的，就是你瘦，你高，跟电线杆子打不着，你瘦瘦高高一级棒。
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阮泽忽然开始怀念在寝室那段，互相攀比谁的肱二头肌更壮实的时候了。
武术班他是没去了，倒是偷摸着去少年宫学了几招，现在正拿着一根木棍，准备表演给小橘看看。
这架势还没摆开呢，手机提示音忽然打断了他。
“对方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现在我们是朋友啦，快来找我聊天吧！”
“你好，阮泽。”
阮泽试图分析自己是那一步暴露了自己，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有隐私可言？昨天发出的好友申请，今天好不容易同意了，他连招呼都没打，就被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
“你是谁？”
比起生气，阮泽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他顺着对方的信息，捣鼓电脑，查到了这个账号常用的ip登录地址。
说到这个技能，还得归功于他万能的大学室友，仅仅用用一顿饭就拜得大名鼎鼎的黑客为师，阮泽始终觉得，这是他做过最划算的买卖。
“曲烟市丽景大道……”
阮泽手一顿，这不就是他上班的街道吗？
一时间，他浮想联翩。
阮泽这边许久没有回应，纯黑头像的人再次发来消息。
“找我有什么事吗？”
合上电脑，阮泽沉吟一会儿，能组建新人玩家群，联合天南地北的陌生人，首先他大概率就不是新手，排除新人，这样的手腕与人际，那必然是老玩家出来控场子。看群里人的相处模式，都是面上交流信息，并不涉及道具交易，所以群主个人并不能从其中获得实际利益。
除非他背后有人，将新人玩家聚集起来观察，或者筛选。
“你是反神制的人？”
对方发过来一张笑脸，算是承认。
“为什么监视我？”
“你误会了，这并不是监视，而是一种有趣的观察，所有新玩家都是我们观察的对象，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对你们的保护。”
保护？难不成新人玩家在现实世界还会有什么微笑？对此阮泽选择保留自己的意见。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保护。”
“很抱歉，这样的观察是我们单方面的，新玩家无法拒绝，也无法反抗，我相信，你不会愿意和反神制作对，不是吗？”
阮泽把小橘抱在怀里，轻轻碰了碰它的耳朵，软乎乎的小耳朵抖动起来，似乎有些痒。
“谁说不是呢？”
发送、拉黑，阮泽抱着小橘崩到床上，语气嘲弄：“惹不起，惹不起哦。”
歇停了片刻，乔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阮泽眯着眼盯了这两字一会儿，直到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然而乔安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一个接一个的拨打，好似笃定阮泽就在电话旁边，只是不愿意接听。
阮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用脑袋挤着霸占枕头的小橘，接通电话。
“老板有事吗？”
乔安呃了一声，“……没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的心情……还好吗？”
“不怎么样，”阮泽翻了个身，“你猜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乔安干笑。
床帘没有遮住的地方，灿烂异常的阳光肆意倾泄，照亮了大半个房间，纤细的微尘在其中飘忽自如，道不明流淌的方向。
阮泽的声音很轻：“不要监视我。”
那头陷入沉默，片刻后，乔安难得严肃郑重，他告诉阮泽：“严格的来说，这不归我管，所以我帮不了什么忙，你可以找许言廷，他就是那个新人群的群主。”
刚把群主拉黑的阮泽：“……”
“你们所谓的观察，到底是干什么？”
“就是组织想要挑选一些有才能的人呗，”乔安的语气又轻快了起来，“谁让现在人才凋敝呢？而且这破游戏已经很久没有爆出s级道具了，某些人还等着这些道具去探索新世界呢。”
某些人，是指陈青一样只能靠别人的弱鸡，还是暮山那类的资深玩家？
“你的意思，这些人还迫不及待想进入游戏世界。”
“当然！”
那边传来拍桌子的声音，显然现在的乔安十分激动，“你们新人不知道，经历过的游戏世界越多，得到的奖励就越丰富，有时候已经不止是道具，还有其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阮泽不得不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比如？”
“比如——”乔安故作玄虚，把比如两个字拉的很长，半天才说出下文，“长生不老！”
阮泽挂断了电话。
信这个血腥残忍的人会降下长生不老的恩赐，还不如现在就去找猴子打一架，吃唐僧肉来得真切。
他暂时还不打算把许言廷从小黑屋放出来，反正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随便给他们监视，等发现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废物之后，自然而然就放弃了……个屁！
阮泽咬着牙，把许言廷的账号发给了自己的大学室友兼计算机启蒙老师。
“帮我查查这ip具体位置，我要上门去给他送温暖。事成之后，餐桌上见！”
男生的友谊，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对方答应得极其果断，生怕犹豫一秒钟，阮泽摁下了放在撤回选项上的手。
十分钟后，阮泽收到了一个地址，和一张待结账单。
好家伙，这地址可不就是乔安的公司吗？但这距离他在的出租屋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怎么做到监视他还不被察觉？
同城送温暖活动没戏，总不能把乔安打一顿让他供出幕后主使吧？
发了个红包给室友作为酬劳，阮泽联系好程亚亚，让她可以准备过来了，如果他推算的时间没错，程亚亚的倒计时应该还剩四个多小时，想着早点来，也可以早点准备。
但他确实没想到，程亚亚能积极到这种地步。
“十分钟！你一说我就来了！”
她背了一个鼓囊囊的粉色背包，阮泽问她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程亚亚就一样一样往外拿，边拿边给阮泽介绍。
“石中剑，b级道具，效果是刺穿，可以无视一定程度的防御。”
“情意绵绵，a级道具，提供两人份的保护罩，如果两个人是情侣，且恩爱有加，那么效果翻倍，持续时间三分钟。”
“……”
看程亚亚兴致勃勃，阮泽也没打扰她，拿起那把被插在石头里的短剑端详，寻思这玩意儿是怎么过的安检。
一共十一件道具，a级到c级都有，但大多数还是中规中矩的b级道具，“你没淘到到s级道具？”
程亚亚吐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好运啊，整个新人群，一千来个人，愣是没有人遇到过s级道具，其他新人群大概也差不多。”
这不能吧，阮泽新手礼包就开出两个s级，搞得他以为s遍地走，现在看来，怎么会稀缺成这样？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拿到，隐瞒不报而已，我要是有s级，我也不会拿出来交易。”
程亚亚把道具收进背包，放在沙发角落，阮泽给她倒了一杯水，感受着温热的杯壁，她心生感动：“这次的任务叫‘叔叔不要杀我’，乔安告诉我，这个任务属于大逃杀性质，组织里有人完成过，那场的死亡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第一次直观感受如此高‘死亡率’，阮泽有些惊讶，回想他经历过的两个世界，死亡率都只在百分之五十左右，这得多凶残，才能死这么多人？
“那是因为你啊，你和容野舟，就可以应对绝大多数的问题，只要聪明一点，不作死，跟着你肯定能活下来。”
然而在程亚亚希冀的眼神中，阮泽缓缓摇头，“靠别人始终是不行的，我固然有容野舟，可他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从生到死，或许也就短短几秒。”
“我知道，”程亚亚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杯子，“但我一个女生，身体素质本来就不行，别说跟boss斗，逃跑起来我都只能落到最后，解密游戏我还能动动脑子，像这种大逃杀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如果你愿意，可以现在跟我一起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