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四个巡捕同时说道：“不是死在这里的……在这里吊死，只是假象。”
“她进来上吊时，身体虽然活着，但已经是厉鬼了……”
楚人美听罢，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时天行的手。
飞鸿过处，四个厉鬼魂飞魄散。
时天行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美姨，他们会不会是在诓咱们？”
楚人美摇了摇头：“不会，身体活着，却是厉鬼，是有可能的。”
“咱们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叶怀倩，傀儡躯。”
“傀儡躯？”时天行疑惑道：“那玩意的确技术难度不大，但民国时期，灵气尚未复苏，没有灵穴碎片啊。”
“退一万步讲，他们有办法搞出灵穴碎片的替代品，民国的科技也生产不出硅胶啊……”
楚人美盯着戏台，愣愣出神。
思绪，又回到了属于她的时代之中。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
“时家老大，你生活的环境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你没经历过这样的时代，才会下意识地认为，炼个傀儡躯，还得去找硅胶……”
“死人遍地都是，更何况梁萍这般怨气冲天的厉鬼。”
“她自己的身体，稍加改造，便是最适应她的傀儡躯。”
时天行目瞪口呆。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他，从进入圈子起，就在脑海中刻下了铁则。
尸体，是绝对不能瞎玩的东西。
一旦玩弄尸体，那是要偿命的！
就连那些湘西的赶尸门派，想要练功，都只能等别人捐赠遗体，配额分发。
遗体到了，还得恭恭敬敬地对着遗体鞠躬，喊一声大体老师。
他压根就没想过，人体还可以用来炼傀儡躯！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用人体炼个傀儡躯，真没什么好惊讶的。”
楚人美再度说道：“易子而食，你听起来是四个字而已。”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别人家的孩子丢进锅里之前，脖子上割一刀，放出来的血撒上毛盐，那都是上好的食材。”
“沾上树皮草根观音土，往嘴里一送，能活十个人……”
“正因为我经历过这个时代，所以，我才那么喜欢清河。”
她感慨片刻，又是一声重重叹息。
“算了，先办正事吧。”
“咱们去找巡捕提到的老中医。”
“这家伙是罪魁祸首，也是解开梁萍怨气的关键。”
“把他交给梁萍，让梁萍把怨气泄了，她便会和我一样，灵台清明。”
“到时候，这个聚阴阵，应该就能散了吧？”
一想到事情快要结束了，楚人美便很是不耐烦：“大仙，回去了陪我千达好好玩玩，我真的受不了这个糟糕的时代了！”
走出大剧院，黄大仙跟周兴旺问明了镇上所有中医馆的位置。
当晚，镇上妖风大起。
每一家中医馆的铜镜里，都出现了一个穿着天蓝色水袖戏服，眼珠翻白，双目流出血泪的女鬼。
那女鬼趴在地上，从铜镜中爬出，一步步将各位老中医抵在墙角。
眼中血泪，不断滴在地板上，腐蚀得地板滋滋作响。
带有酸臭的白烟生腾之际，那双惨白的眼睛，已经贴在了老中医们的面前。
“当初是谁，写了一封匿名信……”
嘶哑的嗓音，回荡在中医馆中。
一位头发纯白，年过七旬的老中医，哆嗦着跪地磕头。
“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撞得地板咚咚直响时，街上的楚人美，也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欣喜地拍了大仙一巴掌。
“哎，我跟你说，贞子那套，是挺管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