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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出言必有信(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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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邹智楠从惊恐的梦境中醒来。他的梦境中有一个女子哭着想要离开,无论他怎么样嘶吼、哀求,那人还是掩面哭泣,转身离去。这个梦困扰了邹智楠十年,每一次梦到,他都会追上去,拉住她,紧紧抱住那个女人。在今天以前,看清面目后的那个女人都是他的母亲,是王浩儿。可是,也就在刚刚的梦境中,邹智楠看到的是董子悦的脸,邹智楠感受到了,子悦她哭得悲恸,感受到了子悦推开自己时的那份决绝。邹智楠心痛至极,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就像十年前失去母亲时一样,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什么也做不到。

幸运的是,邹智楠这样的无助感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消失。他看着子悦就静静躺在自己的身边,他也看到,子悦的手就牢牢握着自己的手。邹智楠轻轻吻了子悦的额头,那一吻充满留恋。邹智楠的心里可能是充满恐惧的,他知道在未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那梦境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变成现实,子悦必会离他而去。他的吻十分不舍,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起身离开了卧室。只是在离开前,邹智楠抚了抚子悦的脸,并给子悦盖上了被子。

邹智楠先是进了书房,反锁上了房门,然后打开了书柜后的暗格,仔细看着卓川的人际关系。他认为这次的事情背后,一定藏着陷害母亲的凶手。邹智楠的目光在宋思议和霍万宸的照片间反复徘徊。忽然,不知哪里的一股外力,将陈默琛的照片“吹落”下来。或许是上天的暗示,邹智楠想起了在看守所中的陈默琛。他想知道陈默琛对过去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邹智楠捡起陈默琛的照片,又粘回了之前的位置上。只是,一个不小心,邹智楠碰歪了郑夏贺的照片。邹智楠没有迟疑,伸手扶正。可就是在他扶正照片的时候,想起了子悦在照片中听到的郑夏贺和陈默琛的那番对话。那些话至今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正直的郑夏贺伯伯为什么会和陈默琛这样的人有这么深的牵连,他们二人的牵连只是因为工作而无法避免的吗?

还在思索间,邹智楠听到了书房外面传来了一个声响,急忙将暗格关上,走出了书房。邹智楠将门随手带上,环顾四周,急着寻找声音的来源。邹智楠又看了看卧室里的子悦,看到只是枕头撞落了床头柜上的照片,方才放心下来。

邹智楠见子悦睡得沉稳,才放心离开。邹智楠看了看表,走进浴室,洗漱一番。从浴室出来后,邹智楠一边思考,一边给子悦准备早餐。

临近八点,子悦也起来了。看着床边,邹智楠并不在身边,只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张扣着的照片。子悦翻开那张照片,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子悦觉得奇怪,自己来过几次了,这是头一次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相框。子悦看着入神,觉着这孩子有些面熟,可一时间又猜不出是谁。再看看相纸的颜色和材质,知道这是张老照片,子悦又细细地看了看孩子的样貌,觉得和自己认识的“邹川”有几分相似。子悦笑了笑,用手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脸,又将照片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相框又立了起来,迎着窗外的曙光,那男孩的笑容也显得更阳光了。

子悦简单整理下头发,从卧室门口走了出去。她一开门,一个过堂风,将书房的门给吹开了个缝隙。

子悦走出卧室门,看到邹智楠在厨房中忙碌着,心中喜悦,步子也就更快了些。没走上了两步,书房门“咿呀”地又开了几寸。子悦顺着门缝看了看,脚步也将要转了方向。

邹智楠听到动静,也转过身来,疾步走了过来,在子悦握住书房门把手之前,来到了子悦面前。子悦有些惊诧,不知道邹智楠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书房。她只觉得邹智楠不像是一个会金屋藏娇的人啊!不觉着,子悦又顺着门缝向书房内多看了几眼。

邹智楠看着子悦的神情,又挪了挪身子,把本来用身子档着的门,又重新展现在子悦眼前。子悦看了看邹智楠,刚想问着些什么,只听到锅中油沫“噼啪”作响。

邹智楠假意慌忙,喊道:“我这煎鸡蛋……”子悦也只是看到邹智楠面色焦急,可却一动未动。

子悦闻着一股焦糊味道,也未多想书房的事,急忙跑去厨房收拾残局。邹智楠也不敢耽搁,看着子悦的背影,背对着书房门,反手锁住了书房门。邹智楠方才长舒口气,心中却懊悔刚刚没有关紧书房门。子悦盛出来鸡蛋,心中觉得不妥,转身看了一眼邹智楠。邹智楠仍是看着她,仍是站在书房门口。子悦的目光没有多加逗留,接着有转过身继续做着早餐。

邹智楠慢慢走近,轻轻搂着子悦的腰,说道:“真希望这日子能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子悦没有接话,只是侧着头依偎在邹智楠的怀中。邹智楠继续说道:“望有那么一天,能和你一起隐居国外,不用再受着这南明的纷扰。”邹智楠是真心想要离开的,他幻想着自己的秘密能隐藏一世,一起去那风景如画的地方,拍照、写书,两个人简简单单幸福一世。爱人在怀,邹智楠却患得患失,面色渐变,甜蜜中透着隐忧。

子悦并没有察觉邹智楠的心意变化,只是感到邹智楠的双臂越加用力,心中很是甜蜜。子悦将煎蛋放入盘中,转身捧着邹智楠的脸说道:“既然不能脱身,我们就顺势而为,将事情解决就好了!”

邹智楠接过话茬,说:“若是这过程中,有很多你不想看到的真相呢!”

“真相就是真相,想不想看到,都是存在的了!可能真相是污秽不堪的,但是既已存在,不会因为我们不去揭露而粉饰得美好,不过是在一个阴暗角落腐蚀侵害,直至原型暴露罢了。”子悦说着无心,却解开了邹智楠的心结。 邹智楠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不过是那些平日里看似亲近的叔伯们对着自己的虚伪和做作。邹智楠也明白,即便自己多不愿意相信,这里面也至少有一副面孔是矫饰的、是伪善的。他的苦闷纠结想清楚了,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子悦见邹智楠没有做声,继续说道:“我……我昨晚就想和你说一说这事儿……其实,博恒用你的相机拍到了几张重要的照片,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悦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把话说完了。她犹豫,是因为她怕邹智楠顾忌太多,拒绝自己的提议;她怕自己的提议在邹智楠眼中不过是洗清自己污名的手段。

邹智楠仍没有说话,只在子悦的侧脸轻轻一吻。他明白子悦的意思,他了解子悦不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才要选择伤害自己进入照片找出真相的。他也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才一直迟疑,他明白这是早晚会暴露的事情,他终是难以避开的。他不同意,不过是因为他舍不得心爱之人受苦,也不想心爱之人牵扯到这些污糟腌臜的事情中来。

子悦又问了问:“嗯?怎么又不说话?你是否同意?卓川的事明显是有人设计的,幕后之人步步计算,而且无一不准。所有被牵扯的人,所有可以牵扯的人,都在此人的布局之中,若是我们不能先一步知道他是谁、他的布局,你就很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扭转局面。”子悦说完,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邹川”,想听着“邹川”说出和邹晋铭、和卓川的关系。

邹智楠也感受到了子悦眼神中的期盼和审视,他认同子悦的说法,想如子悦所愿说出实情。只是邹智楠现在无法解释假借“邹川”身份来到“眼镜”工作室的目的,现在他唯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隐瞒下去,一是再编造个谎言欺骗子悦。邹智楠在这两者之中无从选择,最终只能选择让子悦自己找出真相,然后默默承认子悦的猜测和怨怼。这也就是邹智楠摆出了儿时照片的原因。可是,书房的秘密是邹智楠如今不能公布于众的,不仅是为了防卓川的人,更是为了能和子悦多一点儿快乐时光,多一些在一起的机会。

邹智楠知道自己逃脱不过,微微笑了笑,说道:“好!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在操控这一切,是谁在针对卓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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