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晚了还在吃东西，唐寻舟马上担忧道：“你今天没有好好吃饭吗？”
扬了扬眉，宋潇然并不回答，却反问他：“剑尊你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怕是一整天都在林时风那边喝茶了吧。
站在房门口，明明手脚自由，唐寻舟却感觉自己宛如一个站在墙角的囚犯，所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将来都会变成呈堂供证。
“……我吃过了。”他回答。
轻飘飘“哦”了一声，宋潇然不说话了，继续用调羹搅着碗里的莲子羹，轻薄瓷器互相撞击的脆响，好似响在唐寻舟的心里。
气氛又一次僵硬，他顿了顿，赶紧找来话题：“你方才说，你不叫圆润，那你原本……叫什么？”
圆润这个名字，不过是他当初对白熊的美好祝愿而已，现在既然她都已经化人了，自然不该再用这个称呼。
“你猜。”逗乐的小游戏，却被宋潇然说得平静至极，瞧不见任何趣味。
唐寻舟脸上跟心内同时一苦：“这我如何能猜到。”
“你本来今天可以知道的。”宋潇然看着他，缓缓说道，“但剑尊你去忙其他事情了。”
心内又是一大波愧疚袭来，唐寻舟低下头，走近她几步：“抱歉，圆润我……”
又说出了这个名字，可她原本的名字，自己又不知道，唐寻舟只能暂且蒙混过去，“我方才就想对你道歉，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你一个人留下，不是故意要让你失望或者生气的，对不起。”
其实宋潇然挺早就过来这边了，刚才唐寻舟对着门内说的话，她在后面已经听了大半。
情绪自然没之前那样糟糕，可一个关键的问题，她还没有弄清楚。
“剑尊你刚才说，躲着我因为怕，你在怕什么？”
宋潇然就想不明白了，她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她好歹是个人啊，之前面对白熊剑尊都悠然自若，大不了就是一剑的事情，怎么面对一个普通人还怕起来了。
“我的长相，吓到你了？”她皱着眉头，不信邪地将脸凑过去。
瞧他马上转移开目光，宋潇然的心陡然一沉。
不至于真是这么个结果吧，她本来对自己的长相还挺自信的，大家也都说好看呢，怎么在剑尊这里，就避她如浑水猛兽了。
人的审美，真能差距这么大吗？
明晃晃地遭人嫌弃了，宋潇然自己也难受，不想继续跟他面对面站着了，气哼一声，端着莲子羹准备从唐寻舟身边绕开，进屋去。
“既然剑尊觉得我难看到吓人，那以后你就别看了，我也会注意一点，不经常出现在你面前。”
擦身而过的片刻，宋潇然的手肘突然被身边人紧紧拽住，她惊讶之下，手上的莲子羹没有端好，直接掉了下去，是唐寻舟伸手灵活一捞，竟连碗带羹稳稳地接住，没有洒出来半点。
“……”一瞬间的功夫，宋潇然看得瞠目结舌。
唐寻舟微微叹一口气，把那莲子羹又重新塞回她手中。
“不是觉得圆润不好看，是太好看了，让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