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要退？！”
人群中有女人发出了不甘的嘶吼，她拨开人群走到段明义面前，不解又愤怒的问：“杀了那些狗腿子你们就满足了吗？明明真正的仇人在云州城里！”
质疑的女人就是茹儿，她身上依旧穿着那半件血衣，早已没有了光鲜的外表。
她现在的样子，吓得几个胆子小的乱民后退两步，生怕她突然发疯伤到自己。
段明义点点头说：“我知道真正的仇人在云州城里，可是他们怕了。”
他指着周围的人群。
“就是他们，都怕了。”
被指到的人纷纷滴低下了头，没有人想为自己辩解。
作乱的时候他们没怕，可是现在遇到了强敌，前面攻不下来，后面又打不过，他们不得不怕。
“怕什么！”茹儿大声质问：“没从牙行笼子里闯出来，咱们早就死了，苟活了这些日子，就觉得自己的命值钱了是吗？”
“你们以为跑了就能活？不可能，咱们连户籍和路引都没有，只会被抓起来，重新关进那个牲畜笼子里！”
像是在应和茹儿的话，云州城内突然传来“咚”得一声响。
那响声很闷，直直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我们没有粮，可城里有粮。往后没有活路，往前有活路！”
人群中不知哪里传来了男人的喊声。
随即便挑拨起其他人的心弦。
“兄弟姐妹们，大家一起冲，占下云州城，咱们去当那些狗官儿的祖宗！”
“冲啊！咱们有了城，就算朝廷也得找咱们招安，到时候过的都是好日子！”
这些人不需要多么高明的忽悠，只要能挑拨起他们的情绪，他们就会红着眼睛，跟着最前面的人朝着城门冲。
然后有人争先恐后，领头的人换了一次又一次，这些乱民完全失去了理智。
腿脚不好的段明义理所应当地落在后面，他遥望着乱民举起了攻城木，虽然混乱但依旧能有效的前进，唇角接着露出了一抹笑。
同样没走的，还有几个死士和茹儿，以及这些时日段明义自己收拢的心腹。
“茹儿姑娘的表演不错。”段明义笑着夸赞。
从头到尾的这些戏份，都是段明义计划的，毕竟在普通人看来，便是连女子都不惧死，他们要是害怕那就枉活一场。
这样同样能调动乱民的情绪。
茹儿没有理会段明义，她看向云州城的方向，等待着城门倒塌的瞬间。
狗腿子管家谄笑着靠近段明义：“这都攻城了，其他几个哥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那几个被段明义派去城内的死士，在执行他们的任务，在任务完成之前，段明义不会告诉他不信任的人。
不过现在可以了。
“他们去城内给你主子放烟花了，听到刚才的响声了吗，就是放个烟花，庆祝你主子死得其所。”段明义好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现在天边还有着些许光亮，所以烟花升空的火焰，没法让很远地方的人注意到。
当然段明义也不需要看到火焰，他只要听到声音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