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边也太滑了，”宋韫捂着胸口，一副受了惊的样子，“我没事，倒是表姐受惊不小，快快扶回去，别着凉了。”
“殿下衣袖也湿了呢。”
大家见昭阳公主不似传说中那样盛气凌人，且还奋力去救落水的清宁郡主，好感顿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请她进画舫换身衣服。
女郎们众星捧月般围着宋韫进了画舫。
那边胡佴趴在窗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是他瞎了，还是他真的看到那位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把比她还高大的姑娘扯进水里去了？
“陈四，陈四，你家昭阳刚把人姑娘扔水里去了。”他扭过头，手往外一指。
陈卫理正坐着吃酒，暗想，昭阳一向不大和都中贵女往来的。
那些女郎害怕昭阳，昭阳骄傲，也从不俯就她们。
今儿怎么会……
“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陈卫理听见胡佴的话，一抬头，发现他扒着窗口不放，眉心一跳。
本以为他就是在看湖景，原来还是在乱看！
“你那双眼睛不想要了早说，我帮你。省得哪天看见不该看的，叫人家把眼珠子都剜掉。”
胡佴悻悻溜回来，“我也没乱看，我就是想，你家昭阳都去了，兴许你姐姐也在画舫上呢。”
陈卫理无语：“我姐姐跟她们都不同年，怎么会玩在一起？”
“不说这个了，”胡佴挫败了一阵儿，忽振奋起来，“我刚好像看见你家昭阳把她那个晋北来的亲表姐扔水里去了。”
“还胡说八道！”陈卫理差点把手中酒泼他脸上，“我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这怎么是胡说八道呢？”胡佴扯住陈卫理的袖子，“我这俩眼珠子，看的真真的！”
他一左一右点着自己眼睛，信誓旦旦。
陈卫理看也懒得看，夺回自己袖子，大步走出画舫。
“欸，你俩，别跟着人家舞娘跳了，没看四少都走了！”
胡佴喊一声，三个人跑出去，连哄带拖，把正在等艄公撑小船过来的陈卫理又劝了回去。
*
等到金乌西坠，画舫里暗下来，女郎们命侍女关闭所有窗子，又放下门边帐帘，之后所有人围成一圈，屏息等着宋韫打开盒子。
宋韫觉得很有趣，忍着笑缓缓打开盒盖。
幽亮光芒霎时盈满首饰盒。
“哇~”
小女郎们齐齐发出惊叹。
“殿下当真要把这个送给小女？”
小寿星发话了，宋韫笑着一点头：“当然。”
惊叹声更多了。
公主出手阔绰，为人又可亲，只是赔罪礼，就送得这样贵重。
大家不自觉都更加亲近宋韫。
上了岸，女郎们一一跟宋韫告别。
临到清宁，宋韫面上依然笑盈盈：“表姐，千万别忘了告诉舅舅，早点带你回晋北备嫁。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喝点湖水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