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此时最需要的不是无用的安慰,而是对她收场戏的指点。
谢清晏胯下的小马走动几步,又被谢清晏拉住了缰绳。
风沙起,谢清晏被迷了眼,喃喃道:“幸世邈,我与他三年未见,我不想和他再见时是刀锋相对。”
是啊,三年前她当上太子,为避嫌,陆家人一概不敢与她往来...
结果呢,陆池死在战场,她见的最后一面是陆池的首级。而今,她见外祖的最后一面,是在战场。
“殿下不该想这些。殿下应该想想,怎么样能让他在史书上,背的骂名少一些。”
幸世邈说这话时,眼尾与唇角都微微扬起,像一只伪善的狐狸。
“臣虽不齿您外祖的为人,但不得不承认他年轻时是个英雄...英雄若以小人的名义死去,未免悲哀。”
谢清晏怔怔地看向幸世邈,问:“他投敌叛国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还能有所挽救吗?”
他柔声道:“有。您去信一封,让他不用再潜伏了。”
谢清晏明白了幸世邈的意思,如此,是把黑的变成白的,徇私情而忘大义。
幸世邈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期待也害怕着谢清晏的回答。
良久,谢清晏又环顾了一番四周黄沙的枯骨,道:“幸世邈,这其中有因我祖父而死去的谢齐兵将吗?”
“有。”
“那便不必了。”她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们也是人。”
话落,谢清晏不再驻足,扬鞭向前。
夕阳下,她的背影孤清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