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毅。”
就在秦平生听得津津有味时，耳畔忽然传来了洪亮的唤声，“还真的是你啊。”
秦平生和田光毅不约而同抬起头，当看到来人不怀好意的脸时，那股轻松愉悦的氛围登时荡然无存。
自从离开国家队，田光毅便再也没见过毛文斌，本以为记忆会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模糊，但到了重逢的这一刻，那些不愉快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他疏离客气地笑了笑，“是啊，好巧。”
毛文斌笑容变得更幽深了，看的人浑身发毛。
当年，他的资历和田光毅不相上下，偏偏对方有了一个好学生，处处强压他一头。
后来好学生成了白眼狼，田光毅一蹶不振，他顺理成章上位，那段时间，他每夜做梦都要笑醒。
唯一可惜的是，田光毅离开的太快，自己的嘲讽与奚落一直都没能送出去。
“听说你又收了新的学生？”
虽然秦平生为田光毅要了一个名额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巧的是，他就是其中一个。
说这话时，毛文斌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乔玥的侧颜上，他犯了和秦平生一样以貌取人的错误，语气难免轻蔑，“就是她？”
田光毅不欲和他多说，只敷衍式地点了点头。
毛文斌哪能察觉不到田光毅的冷漠，换作从前，他一定扭头就走，但谁叫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呢。
他假笑一声，随后三言两语间就把乔玥架到了高处，“她的天赋一定和虞秦望不相上下吧，或者更胜一筹？否则也不会让你破格收下。”
虞秦望就是背刺田光毅的白眼狼。
作为数学界年轻一代的翘楚，还没有谁敢狂妄地和他相提并论。
毛文斌一边畅快淋漓地撕着田光毅血淋淋的伤疤，一边继续拱火，“那我就期待着她的表现了。”
“千万别堕了你的名头。”
恶意昭然若揭。
秦平生听他叨叨叨，叨的没完没了，恨得牙痒痒，可偏偏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语。
他忍不住看向田光毅。
田光毅的脸色说不出的苍白，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复杂的、难以描绘的难过。
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乔玥。
一旦东南联赛开始、乔玥走到人前，她的世界便会充斥着比较，哪怕只有一点点比不上虞秦望，也会被多方诟病。
这后果明明是他导致的，偏偏别无他法。
他不知道长久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会对乔玥造成什么影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压力滔天。
田光毅眼睑低垂，倏然颤了颤。
这股难过也在不经意间牵动着秦平生的情绪，让他心里犯起了同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