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烟后知后觉的发现，办公室只剩下自己和孟淮之。
而孟淮之，则沉默的站在茶壶碎片前，黑亮的皮鞋踢了踢地上的碎片。
是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景烟立即在手机上飞快的打了一行字：“孟总，对不起，损坏了您的茶壶，请问多少钱？我赔给您。”
孟淮之抬起手，伸出四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景烟写到：“四万？”
孟淮之没动。
景烟：“四十万？”
孟淮之依旧没动。
景烟崩溃，难道要四百万？
自己到底发什么疯，扔什么不好，要扔那么贵的玩意儿！
一年辛辛苦苦白干，还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
孟淮之见景烟呆站在一旁，不由得抬眼看向她。
瓷白精致的脸上，崩溃、纠结、悔恨各种情绪揉杂在一起。
孟淮之放下手，薄唇轻启：“四千万。”
“啪嗒”。
景烟手里握着的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四、四、四千万？
景烟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被孟淮之扶住了胳膊。
“扔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现在就这点儿出息？”
孟淮之满眼戏谑道。
景烟借着孟淮之的手站稳后，就立刻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噼里啪啦，一阵手指点击屏幕的声音。
孟淮之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崩溃的景烟。
景烟打了很长一串文字递给孟淮之。
“孟总，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我不知道茶壶这么珍贵。”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赔偿您的，只是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再次向您说声抱歉。”
孟淮之看完屏幕上的字，将手机还给景烟，开口道：“这套茶具，是我在一位收藏家那里买来的，世上只此一套，你赔我钱也买不了了。”
景烟张了张嘴，拼命想解释，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急得挺翘的鼻尖上沁出了薄汗。
只得又在手机上写道：“孟总真的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鲁莽了。”
“您开个价，我一定将钱凑齐赔给您。”
话虽这么说，景烟心里却叫苦不迭。
四千万，不是四千，不是四万。
自己不知道要唱多少首歌才能挣回来。
实在不行，找三个哥哥每人借一笔钱，再把车卖了，剩下差的钱去贷款？
然后自己去接接私活，做做兼职，一辈子说不定能还清……
要是孟淮之狮子大开口，也许还不止四千万……
景烟想到这，心肝都颤了颤。
果不其然，孟淮之坐回办公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四千万，是我当时买下的价格，现在增值了，约莫在五千万左右。”
景烟好不容易站稳的脚，又一阵发软，心里开始疯狂吐槽。
要不，你把我命拿去吧，茶具比我命值钱……
哆哆嗦嗦的在手机上打字，写到“赔偿”两个字时，景烟写了又删了，删了又写。
最后一狠心，直接将手机递到孟淮之的面前。
“孟总，五千万我的确拿不出来，赔偿您四千万已经是我的极限，您看能不能宽容一下？”
孟淮之看完没有说话，手指轻敲着办公桌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