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之将景烟放到后座，随后自己跟着上了车。
景烟朝窗边的位置挪了挪，湿透的裙摆紧贴在小腿上，黏腻的感觉让景烟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由得伸手拉了拉裙摆。
“车上有换洗衣物吗？”
一旁的孟淮之没漏过这一幕，开口问道。
景烟低垂着的头摇了摇，没说话。
孟淮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朝司机说道：“老曹，开快些。”
“好。”
司机话音未落，车速猛然提高，如离弦的箭奔驰在午夜的街道上。
车内暖气打开，不高不低正适宜的温度，景烟身上黏腻的不适感终于缓解了些，脚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逐渐清晰。
尽管车上的脚垫绵软，景烟仍是忍不住缩了缩脚，轻瞥了一眼满是脏污的脚背。
细微的小动作没有瞒过孟淮之，深如潭水的眼神在白皙上停留了片刻，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深邃眉眼间有一丝别扭。
犹疑片刻，孟淮之按下了车内的隔板，从副驾座位底下拉出一个小型医疗箱，依次从里面拿出消毒酒精和棉签纱布。
景烟疑惑的看着孟淮之，难道是受伤了？
孟淮之似是知道景烟在看他，头也未抬：“脚伸过来。”
声音低沉冷冽。
“诶？”
景烟没听清，仍旧靠着车窗没动，忽然脚上一片温热。
男人粗糙的手掌心滚烫，一手正握着自己脏污的脚，另一只手拿着纱布轻轻擦拭着脏污。
“不、不用、不用孟总……”
景烟瞳孔猛然睁大，被这一幕吓得说话结结巴巴，不住的往后缩脚，想躲开这骇人的场景。
“别动。”
孟淮之面上有几分不悦，抬眼轻扫了景烟一眼，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反而将景烟的脚握得更紧了些。
“真、真不、不用，孟……”
景烟越发慌乱，只想脱离脚上那烫人的温度，猛的蹬了两下，一脚蹬在孟淮之腹部。
孟淮之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手上力道一松。
景烟缩回了脚，甚至将双脚收到了座椅上，紧靠着车门蜷缩着。
孟淮之心中噌然火起，俊脸铁青，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景烟。”
景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踹了孟淮之，尴尬又有些害怕，赶紧道歉。
“对、对不起，对不起，孟、孟总。”
灵动的双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本就白皙的俏脸此时更是惨白，狼狈不堪又楚楚可怜。
孟淮之压下心中的怒气，打开车窗任由夜风灌进车内。
原本暖和的车厢里，被这半夜凉风灌满，让本就一身湿透的景烟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孟淮之余怒未消，深深的吸了口气，悄无声息又关上了车窗。
景烟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上男人模糊的侧脸，心中惴惴不安，自己还真是不停在雷区蹦迪，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死的……
车厢内一时寂静无声，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短短几分钟，对景烟来说却比几个世纪漫长，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
孟淮之瞥见僵着身子缩在一旁的景烟，宛如怯人的精灵，心底某个角落动了动。
“脚上的伤不处理，会感染。”
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景烟自是感觉到了，紧绷的神经松了松，语气也软了下来。
“没事，我等会回家就处理。”
“你这幅模样，怎么回家？”
“呃……”
景烟垂眸，一双脚污渍满布，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猩红可见。
白色裙摆早已看不出颜色，乱糟糟贴在修长双腿上，领口更是被撕开了一大块，白皙脖颈上还有大片红痕。
嗯……活脱脱就是一副惨遭蹂躏的景象。
要是回家被爸妈看见，只怕是要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