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和我说，你看手机啊，快说两句，快快快，说两句我们就走，要不一会儿我怕东西都卖完了。咱一会儿再买点儿馄饨皮，要是今晚上剩个肉沫，明天包了吃。”鲁一手拉着晋，一手举起手机来看，知道对方实在抗拒镜头，不想凑过来，便尽量倾斜着避开，旁边的秦倒是无所谓，露脸就露了，只是淡淡看了眼屏幕。
“你家孩子问你，我要住你这儿我睡哪儿？”
“睡自己屋。”收到鲁略带不满的视线，晋无声啧了一下：“他在我这儿有自己的房间，我定期收拾的，来了以后想住段日子，就收拾收拾自己睡。”
“好吧下一个，秦要是住的话，住哪里？秦也有他自己的房间，来了一样。直接下一个。嗯...除了我和秦，来了别人，那个人睡哪里？”
“...他们真的问这个了？”
面对晋的质疑，鲁把手机朝上往出一递：“你不信过来自己看嘛。”
算了。
“我的房间给那个人睡，我去鲁那屋。秦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每次定期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都麻烦的要死。行了，赶紧走，一会儿东西真全没了，等回来再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可是我家。”
鲁把手机丢给秦，忙转身追上去，嘴里还说着：等一等，附近没卖的咱们就去其他地方买嘛，刚买的水果可新鲜了要不要路上吃个香蕉？等一系列话。
门哐的一闭。
接到在半空里打了个圈的手机，秦想着，果然东西不是自己的就是不心疼啊。
随后走到客厅，从撂在地上袋子里掏了几个桔子，把镜头翻转，一边剥一边把手机支好。开始随心所欲，凭心情的进行回答聊天环节。
时常会有人问，他怎得这样。
可他向来如此。
未央宫，大明宫，秦川自古帝王乡。秦腔那样嘹亮，活着就是冲天一喊。风雅恣意也是有的，他的咸阳，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他的长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飘逸，随性，傲气...
京也一脸复杂的这么形容过，于是，他向这车马走过两千年的土地发问。
为什么不可以？
周的诸侯称霸，秦的江山一统，汉的文景之治，隋的昙花一现，唐的如梦繁华...
掬一捧旧土，深埋于肌肉纹理下的辉煌，垂眸，世人道那只是一场千年梦。如今他抬头望彻照万物的红星。纵身后的那些——包括他受命于天的始皇，空前绝后的盛唐，都已经成为了被尘封的回忆，不再回应一句话。
可这秦宫汉阙，帝陵侯墓。历历十三朝，八百里秦川他既担得下，也自是够酿出这副姿态。
所以，为什么不可以。
民族的血性，天家的庄重，他都有。
他凭什么不可以。
何况，他对家里孩子自然是无条件喜爱的，不然他为何会顺应潮流坐在这里开这个东西？收敛性子，松开眉头，换一个看着不那么严肃的表情。谈及那些过往的趣事，告知那些他们好奇且无伤大雅的秘密。
不喜不厌，这就是默许，也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