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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大起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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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床后本该去鼎钢大操场跑上两三千米,时间充裕的话,还会打一会篮球的。自从去年春上头犯晕,冯旭晖早上就很少出去了,只在家里做些简单的活动。

这次却更加不同,起床后发现身子轻飘飘无根一般,走几步后,发现摇摆得紧,要靠手扶墙来维持平衡了。心里就是一惊。但是还是没在意,重又回到床上,躺下;重又转动头部,找寻原因。过了一会,照样骑车去上班。

后来,跟师娘夏菊英说起过,夏菊英说,这是春困。黄满志也说,铁路工出身的人,身体都很好,过一阵子自然就好了,千万不要到医院去看病。

冯旭晖和夏菊英一听,全都笑了。黄满志那一年牙疼,到医院看病,医生怀疑他是装病,实际上是想开病假条。黄满志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当即说自己真的牙疼,并且要求彻底根治——拔牙。没想到,半年以后,他的牙疼又犯了,才知道上次拔牙时拔错了,那个坏牙齿还在,拔掉的是一颗好牙。从此,黄满志对鼎钢医院恨得咬牙切齿。

果然,随着天气变热,冯旭晖没有这种感觉,甚至都忘了这个茬了。在篮球场上,跟韩啸波他们打比赛,连续一个小时不下场,汗可湿透衣,精神头却不减。被人誉为“牛”。

只是今年春上,冯旭晖的身体又有些异样。他想起师娘、黄满志他们的话,估计又犯春困了。有一天醒来,颈部酸胀,似落枕一般,没在意;又一日,胸闷,跟苏云裳说起过,苏云裳说,这叫“岔气”,于是乎做深呼吸调理。再一日,就是施力出事那天,却突然间发生晕眩了,这一晕都不打紧,直接倒地,行走都困难了。

昨天到了急诊室,冯旭晖只能低着头,因为抬头就晕。轮到他了。女医生先是问症状,他回答:头晕,不能行走。女医生提示:躺着是否天旋地转?他回答:没有。女医生继续问:是否呕吐?他回答:没有。女医生问:感冒没有?他回答:平日里感冒只是鼻子有反应,并无头晕,因为有鼻炎。接着,女医生开始动手检查,测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听诊器前胸后背听,他配合以多次深呼吸,无明显异常。女医生拿手电筒照眼睛,再照咽部,还要他“啊”一声。女医生说,正常。量血压 70\/110,还好。女医生又问:手脚有力没有?他回答:有。女医生问:能吃饭吗?他回答:能吃三大碗。

女医生比较年轻,在迅速地作出反应与判断,最后,开了几张化验与检查的单子,分别是:作心电图、抽血化验、胸透。

韩啸波帮他去交费,之后,见冯旭晖像没事人一样,就说要去冰厂拖冰块。

工务段出大事了。在医院的病房里,冯旭晖听到病友在议论。他就故意问:“出什么事了?”病友小彭神秘兮兮地说:“我姐夫是从工务段调到总公司纪委的,他昨天被派到铁运中心去搞调查了。”从小彭的脸上,可以看出事态的严峻性。

“哦。”冯旭晖本来想问“你姐夫是谁”,却忍住了。他看出来,小彭的那副德行,不问为好。他倒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眉头深皱。

中午时分,夏菊英带着赵芳菲来了,给冯旭晖送饭菜来了。冯旭晖不能睁开眼睛,否则就天旋地转。听说:“师娘,我头晕,吃不得东西,吃了就吐。”

夏菊英说:“看来,你不是犯春困,是有别的毛病。这次好好检查一下,彻底治好。”

赵芳菲在问候了一番之后说:“旭哥哥,你的老巢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不回去也好。”

“是呀,你们那些技校同学哟,那个闹腾呀!我从来没有想到,魏鹏,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闹起来简直拼了命了。”夏菊英绘声绘色地描述铁运中心大院门楼下的场景,在冯旭晖的脑海里放电影一样。他感觉,魏鹏这次要闹出大动静来。

夏菊英让冯旭晖多少喝点鸡汤,不能不吃,即使呕吐出来,也比什么都不吃要好。说着,不由分说把毛巾垫在冯旭晖的脖颈下方,避免鸡汤漏到衣服上。

“只要不睁开眼睛,不会晕,就不会吐。”赵芳菲在一边劝着他。

“小菲,你不要在这里陪我,去铁运中心大院看看,看看魏鹏他们在说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冯旭晖对自己这个时候头晕病犯了,很是着急,想让赵芳菲当眼线。

赵芳菲回头看着夏菊英,夏菊英在家里时说过:“阿旭病得是时候。”意思是,正好不会趟魏鹏、施力的浑水。她原先听赵德惠说过,这帮技校生刚刚进厂时,魏鹏、施力就闹过事,不肯当铁路工,最后被领导“秋后算账”,不得重用。这会儿,夏菊英什么也没说,想起冯旭晖跟赵德惠之所以合得来,就是脾气性格很像。赵德惠一世跟领导对着干,怎么劝都没用,反而起反作用。

晚上,又是夏菊英、赵芳菲来了。冯旭晖其实希望廖红来看看自己,虽然是不好看,但是体现着关心呀。

赵芳菲带来了魏鹏的动态情况,铁运中心门楼下的人越来越多,据说有外单位的人。打着的标语口号,除了“给文凭以体面,让死者得安息”,还有“清除腐败,还普通职工子弟以平等上岗机会。”“领导干部要带头,机关臃肿率先消”。

除了标语表明的立场,赵芳菲还听说,魏鹏要为他与施力合作研发的“自动捣固机”申报10万元的开发基金,还要给予他俩每人1万元的奖金。

又过了一天,施力工亡的事情经过发酵,引起了社会上的声援,周遭几个国有企业的人也围了过来,把鼎钢的大门都围住了,给鼎钢送货的车辆,还有往外送货的汽车,都出不了门,交通堵塞了。

病房里,几个人在一边谈论着工务段的事,显得极有兴致。并且,说着说着就延伸到铁运中心领导层来了,好像是说派性斗争很严重,甚至还有男女方面的事。当然,说得很隐晦。知道有所指,却没有指名道姓。冯旭晖听明白了,是说狐派对鹰派的反击。狐派,就是党群系统一派;鹰派,自然就是蒋溪沛的行政系列一派。

再过一日,说起蒋溪沛跟交际花琳姐的“暧昧关系”。说起了工务段私设“小金库”的事,段长刘学彬把段里养的鸡,私下里送给铁运中心领导。

冯旭晖已经坐不住了,他担心着廖书记。怪不得这些天廖书记一家子都没有到医院来看望冯旭晖,应该是廖书记自身惹火上身了。

这天,听说总公司信访科出面了,派一个党委副书记跟魏鹏对话。对话的结果,是总公司成立了专项工作组,对魏鹏们提出的问题进行调查,对他们的诉求一年之内兑现。

冯旭晖出院的时候,看到鼎钢大门口还围了黑压压一排的人,有的手挽手站立,挡在路中间,不让行人与车辆进出。袁新辉穿着警服,在跟人群推推搡搡。肖锦汉在一棵大树下,跟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在嘀咕什么,应该是准备抓人。

太阳在高空火辣辣地照着。冯旭晖在寻找魏鹏,在离鼎钢大门不远的人群里,苏云裳在大声喊话:“同学们,咱们的诉求已经得到了总公司的答复,不能在这么折腾下去了!在这么下去,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会严重影响炼钢炼铁的大生产了,我们的损失将不可估量。散了吧,不要做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

突然,冯旭晖看到了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高高的个头,金黄的头发,那不是在张家界遇到过的史密斯和他的同伴吗?他们不是来中国旅游的吗?跑到鼎州是旅游来了?怎么这么巧?想起在张家界的激烈争辩,冯旭晖敏感地感觉,他们不是来旅游的,应该与人群围堵厂门有关。

那个背朝冯旭晖站立的人,走过去才发现是电线厂某车间团支部书记,办团刊《原上草》的人。

冯旭晖的脑子快速转动,把这些原不相干的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巧合”在这里,产生了丰富的联想。他悄然走近他们几个,听到他们说,鼎钢太大,没有围墙,他们围堵的人不够,鼎钢人上下班都走小路,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到电线厂去……

“你们好呀,老朋友。”冯旭晖走近了这一小撮人,跟他们打招呼。

看到冯旭晖,这些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往外走。“黄山黄山,同志华山、庐山,我们撤,去电线厂。”很快,大门口的人群开始松动,让出了一条大路,车辆人群可以畅通无阻。

“肖书记,你看,这些人开始撤走了。”苏云裳提醒着肖锦汉,看到冯旭晖对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听从了冯旭晖的话似的,带着队伍离开鼎钢大门,走远了。

韩啸波从会议室侧面的走廊出来,吹起轻快的口哨,显得如无其事。对冯旭晖说:“阿旭,你对他们说什么了?他们就撤走?”

“没说什么,仅仅问了他们为什么在鼎钢,他们也没搭理我,就走了。”冯旭晖莫名其妙地说。

“你认识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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