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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纳兰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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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檑笑着说:“我先说,我先说疯婆婆的事。”

冷冰霜伸手堵住他的嘴对胡明佳说:“明佳,你说。”

“那个村子有一家三口,特别困难。小孩子才四岁,孩子的爸爸骨癌,失去了一条腿,家里里里外外全靠女人支撑着。

孩子爸爸心情不好,天天烂醉如泥,女人忙完了外头的活,回家就很晚了,也真收拾不过来,家里造的不像样。加上经济条件有限,村里给的救济款和女人挣得钱都被男人喝酒了,那个家,都进不去人儿。咱哥走到那家,村妇女主任说:政府官员都帮不了他们,没救了,别去了。

哥听她介绍完情况也说不去了。可是哥边走边回头看,我就知道他惦记着。走访结束之后,我开车回来,哥一言不发。我问他:哥,咱俩回去看看?哥问我:你记得路么?

我们偷着回去,不瞒你们说,那个门一开,我差点被熏吐了。哥简单介绍了我们后,拿出熟食说:兄弟,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听说你喜欢喝两口,咱俩喝点儿。

哥刚打开熟食口袋,那个孩子跑过来,挨个口袋吐了一口吐沫。”

纳兰月问:“为啥呀?”

“平时吃不到呗!他觉得大人嫌弃了,他就能吃到了。哥和那个男人两个人喝着酒,聊着天。我就琢磨,就他家那些碗筷,菜上还有孩子的口水,你咋能吃得下去?哥简单吃了两口,跟那个男人说:兄弟,谁摊上你的事谁都闹心。我也不想给你讲励志故事,我不想让你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问你三个问题吧,第一个,你儿子你喜欢么?

男人搂过孩子点了点头。哥又问他:你想没想过把他送人?”

男人瞪着哥,并且拿起了酒瓶子。哥笑着说:别介意,第一,我不抢你儿子,第二,我也不希望你把他送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男人喝了口酒说:大哥,我看出来你是个好人。可我啥也干不了,看着女人累的要死要活的,我也着急啊!

哥又问他:你的腿是不是没好利索?是不是一直疼着?你不干活不是你懒,是你疼痛难忍?

男人哭了!哭了一会,男人说:没钱啊,虽然有救济款,可我这个腿,要想养好,那些钱根本不够。孩子妈妈坚持给我治,可我怎么忍心拖累她?我想死,可是又不忍心丢下他们孤儿寡母。

哥问我:你能看看他的腿伤么?

我点点头,哥对那个人说:我妹子是医生,让她帮你看看。

我看了腿伤,吓了我一跳,他剩下半条大腿已经烂了,他自己用布包着。他老婆每次想看,他都不让,甚至于动手打他老婆。

哥说:我也没钱,帮不上你什么。这样吧,你应该有农合,我再跟公司申请一些基金,你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咱不住院,处理伤口后就回来。

那个男人说:不住院农合怕是不能报销。哥说:不能一天都不住,住几天,打点消炎针,你感觉可以出院了,我去接你回来。

就这样,我开车带他们一家三口来了市里。张院听说了,也拿了些钱,又有不少医护人员捐了款。很快,腿伤愈合了,并且帮他装了义肢。这期间,我又给他做了心理辅导,哥也经常去陪他。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现在,这家人已经完全变样了。在村里和镇里的帮助下,开了个养鸡场,女人下地干活,男人养鸡养鸭,日子已经变好了。”

金小希问:“今年我们每家一只小笨鸡就是他家的?”

林樾檑点点头说:“曲志强送来的。于飞他们几个知道,我留曲志强喝酒,他们几个作陪。”

纳兰月说:“对呀,那顿酒没带我们,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冷冰霜松开手问他:“你买的?”

“没有,他打电话,要送来。我觉得拒绝他他该心里不安了,就留下了,没给钱。他说等他缓一缓,要存些钱,还给医院的医护人员。”

明佳说:“那天我开车和晓高送他回去的。他说要还钱,我也没拒绝。张院也说了,还就还吧,他能还钱,说明日子过好了。但是,张院和韩书记去他家了,跟他约定了,孩子能正常入学,并且他老婆能买得起车,让他老婆开车去还钱。否则,医院的人是不会收的。”

冷冰霜点着头说:“嗯,这样好!我们帮助别人,是希望人家过的好。既然过的好,钱就不是问题了。还了钱,他们才能舒坦的过日子。并且,还了钱,不代表还了情,是让人家更轻松的生活。

哥,你可以继续说了。”

林樾檑笑着说:“每次我说话,你们都插播信息。那天,我都跑出好远了,又跑回来,把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我一个人出门就一个背包,我背上包刚想走,她就从背后抱住我了。跟你们说,没把我吓死,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胆子其实真的不大。当时,是傍晚时分,天灰蒙蒙的,下着瓢泼大雨,还电闪雷鸣,她突然从背后抱着我。我就想:坏了,这不是流浪的,是精神病,或者妖婆吧?我就使劲挣脱。”

纳兰月抢着说:“哥,哥,我说我说,让我说。”

冷冰霜刚好扒开一个蟹黄,听纳兰月要说,伸手就把蟹黄塞到林樾檑的嘴里说:“堵上嘴!呵呵!”

这个举动,把林樾檑造愣了,也不知道冷冰霜给他塞的是啥,想吐出来看看,被冷冰霜连油带水的手给捂住了:“别管是啥,吃进去,不许吐!”

杨光辉就在对面坐着,看到这一幕,笑着说:“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水浒传的那一幕!”

雷蕾没有埋怨杨光辉,反倒顺着他说:“哈哈哈哈!就是潘金莲给武大郎喂砒霜的镜头!”

包括冷冰霜在内所有的人都笑的不行了,唯独林樾檑还没反应过来。并且嘴一直被冷冰霜堵着,缓不过气也张不开嘴,一不留神,整个蟹黄吞了下去。还好蟹黄不大,冷冰霜看他咽了进去,就松开手。这一松开手,又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的笑。不过这次冷冰霜没笑,她手忙脚乱的拿餐巾纸给林樾檑擦嘴。原来,林樾檑的嘴被她捂的磨磨唧唧的。林樾檑半严肃的说:“冷冰霜!别给我擦。你敢让我出笑话,你等着!”

说着起身去洗脸,冷冰霜看着他背影也开始笑。金小希说:“霜妹子,你可惹祸了,看他一会回来不打你的!”

冷冰霜说:“姐,一会你看我咋对付他!”

她接过来明佳递给她的湿毛巾,擦干净手,就拿着一张餐巾纸等着。听到林樾檑的脚步声,就把餐巾纸捂在自己的眼睛上,低着头不说话。林樾檑以为冷冰霜哭了呢,就问其他人:“你们谁说她了?她就是个孩子,闹起来没深没浅的,又没咋地,说她干啥?”

说着话,坐下来对冷冰霜说:“别哭了,没怪你,闹着玩怕啥的!”

冷冰霜拿开餐巾纸问他:“你不生气?”

“我有那么小气么?”

“啊!那就行,我也没哭,也没人说我,我就是擦擦刚才笑出来的眼泪!”

这句话把大家又逗笑了。林樾檑说:“别笑了,小月还没讲完呢!”

金小希笑着说:“克星,你林樾檑终于遇到克星了!呵呵!”

于飞笑呵呵的说:“不是终于,小霜一直就是他的克星!在服装店,有时候中午赶上他们吃饭,小雪总给他夹西兰花之类的。他本身就不喜欢吃,又嫌人家给他夹菜,就有点来脾气了,半红脸的说小雪:以后不用你给我夹菜,我自己有手。还有,别总给我吃草。

小雪不让人,虽然没跟他发脾气,也你来我往的跟他斗。遇到这种情况,小霜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哥盘子里有啥,拿起来就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用手捂着哥的嘴说:别吵了,堵上了!

把我们都逗乐了,她不乐,就那一个表情。哥看着她始终就一个表情,不咋敢惹她,还偷着跟我说:小霜这孩子可咋整,我一句都不敢说,不说都像要哭的样子。

这不,做下病了,自己洗完脸回来,第一件事是怕小霜哭。”

林樾檑摇摇头说:“没办法,克星就克星吧,现在更惹不起了,一身的功夫,受着呗!”

冷冰霜赶紧说:“林樾哥,我都说过了,别提功夫,不会用到你身上的。月姐,你接着讲,不听他说了!”

纳兰月接着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伤心了。其实妈妈一年前就病重了,我又回不去,就没告诉我。

那天接到电话,说妈妈病危,我就赶紧跑去买票。买票的时候,又来电话,说妈妈已经不在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感觉自己无依无靠了。当时脑子里想,如果不是我遇到这事,让妈妈跟着我操心,跟着我担惊受怕,妈妈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重病;如果我能在身边陪着她,照顾她,她也不会走。现在,妈妈不在了,我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进大雨里。

哥给我披上衣服,我转头看到他背起背包的背影,觉得很熟悉。当时就觉得,他好像就是我的亲人,我的依靠。我冲过去就从背后抱住他了,没想到,把他吓一跳。等我回过神了,赶紧松开手说:对不起!

他听我说对不起,就笑了。那大雨,我们俩都是满头满脸的水。他就拉着我去了旁边的一个餐厅。坐下来,他把他包里的毛巾和衣服给我,让我去卫生间换换。他自己一直湿着,我换了衣服回来,他才看出我是个年轻的女孩,不是流浪的婆婆。”

林樾檑接了一句:“疯婆婆!”

纳兰月笑着说:“对,疯婆婆!呵呵!我就简单给他讲了妈妈的事情,他跟我说:别想太多了,赶紧买票回家吧。他怕我有事,送我回到学校,给我留了电话,说他要赶火车,就走了。

我回到学校,第二天给他打电话说:哥,你给我地址,我把你的衣服寄给你。他说不用寄了,我没走成。还问我买票了么?我说没有,我毕业手续都办完了,准备收拾好行李直接走,就不回来了。

他就来学校接我,我两个大箱子,两个背包。他看见了就说:算了,送佛送到西,我跟你回去吧,反正也没去过江西,就当旅游了。就这样,我们一起踏上回江西的火车。

走的时候,我依然是原来的装束。快到站的时候,我想回家我应该打扮漂亮点,虽然妈妈不在了,我也不想让她看到我邋里邋遢的着急,就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

换了一身黑色的牛仔装,换上了隐形眼镜,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脸上的痦子和胎记也都是假的,我都洗掉了。”

杨光辉看着纳兰月问:“你等会儿,痦子和胎记?你什么形象?”

雷蕾看着杨光辉说:“你们男人不理解一个女孩的孤立无助。丑化自己到了极点,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我们俩买的是下铺,两个床对着。我回来就坐在我的床铺上,他居然不认识我了,还一直盯着我出去的方向看,同时用眼睛余光瞄着我。

我也没去想我换了装,他会认不出我。我还纳闷呢,这是个什么人?怎么还偷着看我?我有点心里没底,就怕又遇到一个那样的人。坐了一会,我就开始收拾东西。

他看我收拾东西,就说:你好,对不起,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是我妹妹的床铺。

我回头问他,你看看我是谁?”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说:“我是真冤枉你了!”

纳兰月接着说:“他见我问他,就说,对不起,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了。不过这个床铺上的东西,真的是我妹子的。

我说,我就是你妹子。

他说,不是,他妹子不长我这样。

我说,我是纳兰月。

他问我纳兰月是谁?他不认识。

你们知道么,他的回答,我瞬间感觉我失忆了!后来我才想起来,我们俩一直没互通姓名,我就把包里的我的证件拿给他看,他说这不是他妹妹的。

诶呀!这个人死犟死犟的,我还解释不清了。这时正好列车员过来换票,他就跟列车员说了,那个是他妹妹的床铺,说我要拿他妹妹的东西。

列车员要叫乘警,我就说我有证件,列车员看了证件还是糊涂,哥哥不可能不认识妹妹,就叫来了乘警,乘警询问后,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乘警还是有经验,就对哥说:你俩的认识过程她都清楚,就是换了装。

又转过来对我说:你把你原来的装束拿给他看。然后又拿我的电话给他打电话。他这才认账,紧着跟列车员和乘警说对不起!”

林樾檑笑着说:“其实那时我也没相信你,我一直防备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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