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月脑海里略过了所有人的脸,包括在医院负责安保的人员,但大部分的人都只是知道柳俟是一个被保护的大佬,至于治疗的确切时间,则是在她上午打电话的时候才确定下来的。
而联系巩曼容的那两通电话,却是两天之前,当时苏卿月只是说的很模糊,让柳俟自己好好准备。
自己?
不对!
苏卿月盯着柳俟,突然意识到她想岔了,如果说,泄露这个消息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柳俟自己呢?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的关系和柳俟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所以那人不但知道今天就要开始正式治疗了,还知道最开始,他们治疗的地点是在病房里,只是后来,她到了医院前,临时决定在处置室里进行——
关系到敲断手骨的一锤。
她当时也是考虑到干扰性的问题,为了保险稳妥,所以才换了地点。
而柳俟本人,却是在治疗前才被告知的,自然也没有机会和他亲近的那个人沟通交流,对方的干扰计划也在这一环节搁置。
想到这里。
苏卿月也不禁有些后怕,她并不能够坚定的保证,在苏绣芬被巩曼容激怒到昏厥的时候,她还能够保持绝对冷静的状态,在那种被干扰心绪的情况下,也很容易对柳俟的右手造成二次伤害。
治疗中的失误,有些时候是不可逆转的。
苏卿月沉下脸,走进去给柳俟号了脉,查看了一下他目前的情况,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用扎针的方式强行把人叫醒,主要还是考虑到了柳俟的心理承受度……
朋友背刺。
还是两次。
未免有点太可怜了。
苏卿月等到茅以南调查完她说的那些信息和本身的实力以后,脸色难看地回来了,不得不承认,苏卿月并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故意栽赃,她推测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样?”
苏卿月挑眉。
茅以南看着她,虽然见过了巩曼容的那副无理取闹跟泼妇一样的姿态,但是看到苏卿月毫无波动地问起,他还是觉得受到了一点震撼——
苏家,做的到底有多过分,才会让一个孩子心如死灰。
没错,茅以南调查苏卿月在技术部支援的情况时,还顺便调取了一下她的那些档案,发现她是几年前才被找回来的,还有一些相关的在医院的捐血记录以及用血人的名字……
关键是……
用血的人是苏家的儿子,苏卿月的亲弟弟。
再后来,她献血的次数逐渐降低,没多久,她就被送到了乡下三年,也就是这几个月,她才从乡下回到了江城。
茅以南深深叹了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为柳俟哀叹,还是为苏卿月的遭遇感慨。
“我承认,你的猜测是对的,不过……”
他看向柳俟,多少也猜到了一些背后的人的可能性。
“他现在还没有醒,再加上手才刚恢复,我们这么快行动的话会打草惊蛇。”
“你错了,我没有去苏家找巩曼容算账,才是打草惊蛇。”苏卿月摇了摇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
茅以南能够做到这个位置,本来就不笨,他一下子就想通了关节——
背后的人选中巩曼容,一部分是因为她作为干扰治疗的因素,可以轻易地进入到五楼。
此外,还是因为方便观察所有人的反应,来进行相应的推断,比如,干扰是否成功,又或者,他自己的行为是否暴露。
“我懂了。”